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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挣扎,会死的。”那人接过他手上的茶杯,嗓音淡淡。
他将茶杯轻轻地丢进煮沸的水中,然后拢着手放在炭盆的上面烤暖。
“现在我问你什么,你点头或者摇头就好。若乱动,你脾胃会爆裂开,死得更快。”
莽汉骤然瞪大的眼睛里,惊恐万状。他不信邪地猛一挥拳,当即一口鲜血喷出来,喷得满床满墙。他面色变得极其扭曲和痛苦,而再看那人,墨蓝色的深眸如漆黑江面一样平静。
“明日你们可是要去西梁的麇山里挖金砂?”
莽汉感觉自己体内有团四处乱窜的火,他好似明白过来,这人根本不是偶然路过,也许连自己的晕船也都是他搞出来的。
他双瞳突出,满嘴鲜血地动了动好似在问你究竟是何人。可惜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手脚不敢再动一分,因为每一个动作都牵扯着五脏六腑,仿佛真的随时会爆裂炸开。
莽汉意识到这一点后,终于肯接受现状,无奈地点了下头。
那人却没有就此露出满意的表情来,那瞳仁里仍然没有任何波澜,反倒有些失望的神色从眼神里一闪而过。就好像他早就知道答案,因为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而有些懊恼一般。
“你叫郭蛤,南月人,二十五年前,你的义兄把一个四岁半的男孩拖付于你,他战死疆场,你也兵败逃亡,路上你一直照顾义兄妻儿,但后来贪图美色,你将义兄的妻子霸占,将那男孩卖到了洗煤场。”
那人细长的手在水壶的蒸汽里缓缓交替,白雾袅袅。
莽汉眼珠子几乎要掉出来了,这件事早就烂成渣滓,知道的人也早就死的死,散的散,何况当年他做的干净,世上无人知晓。
他又怎么会知道?
“点头,不然会死。”
这是第二次提醒,那声音无波无澜,甚至每个字都透着一种无力的颓丧,可是却冰冷刺骨。
莽汉点头。
“但你不知道你那义兄的妻子,其实是南月公主的贴身婢女,死里逃生出来带了一幅画。那幅画你因为赌输钱而当掉了。”
莽汉此次不敢耽搁,当即点了头。
“再后来,你欠了这个船老大的钱,就开始随他四处盗墓。说是盗墓,其实是在替匈奴人找金砂矿。”
说话声音微微停顿了一下,好像是在给他时间,等他点头。
莽汉点头。
“嗯,差不多都对上了。不过有件事还是要让你知道,毒死你的不是那杯茶,是你闻到的香。”
香如美人,跟不对人就是毒。
他自始至终背对着郭蛤,烛光中他的身影在地上虚虚晃晃,形成一道弯曲的河流。
“暮冬,就是那个孩子的名字。我找了你很多年。现在,你可以死了。”
话音落,郭蛤感觉到腹部一阵爆裂剧痛,脾脏裂开,鲜血从眼睛、耳朵、鼻孔里争先恐后地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