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珊盯着照片仔细看了几秒,笃定地摇头:“不是她。”
魏清颂轻轻皱了下眉,有些失望。
难道真的是她想多了?
不可能。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言家在这件事里,绝对不清白。
不过想想也是,哪怕幕后黑手就是言家,言韵又何至于抛头露面,亲自做这些事呢。
只要她一句话,便会有无数人争先恐后地为她奔走效劳。
她早该想到的,言家的人,更喜欢稳居幕后,享受着操控一切的快感,把自己当成至高无上的神,肆意践踏他们眼里的凡人。
言继谦和言致,不就是如此吗?
藏匿在阴暗的角落,像见不得光的老鼠。
当初在那家川菜馆,华恒琛曾亲口说过,他爸是给白荔湾言家做事的人。
多亏了他的傲慢狂妄,才将言家的阴暗面暴露在阳光之下。
不过,这还远远不够……
将所了解的情况交代清楚后,苏珊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嘴角扯起一抹自嘲的苦笑。
“说实话,很多时候,我也会迷茫,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一开始,我是为了活下去,为了生存,才不得不按照他们说的那样去做。”
“可是后来,见多了那些挥金如土的所谓上层人士,习惯了纸醉金迷的生活,我也说不清楚,在某个瞬间,我有没有想过,就这样吧,只要有钱,出卖身体也无所谓。”
“或许,这就是乱花渐欲迷人眼吧,以前我也是过苦日子的人,可是现在,我一顿饭的花销,抵得过普通工薪族好几天的工资,我一个包,一件衣服,是普通人省吃俭用大半年也换不来的。”
“我一直在这种矛盾中自我拉扯,觉得不能这样,又一边享受其中,我觉得自己真的很贱。”
苏珊的想法,从心理学的角度上来说,其实不难理解。
被性侵的受害者,往往会通过自我麻痹、自我欺骗的方式,制造一种假象。
她们会觉得,如果自己是自愿而非被迫,那么自己就不算被侵犯,事情就并没有很糟糕。
这是一种自我保护的心理机制。
受害者对现状产生妥协,并不意味着她们真的是“自愿”的。
她们只是在麻痹自己,以此来缓解内心的痛苦。
她们不是贱,而是产生了心理创伤。
这是一种对施虐者的扭曲认知,也是PTSD的典型症状。
魏清颂叹了口气,轻声道:“都过去了。”
苏珊眼底晦涩难明,半晌才哑声道:“真的都过去了吗?”
“那些痛苦,已经深深烙印在我的骨髓里,永远没办法抹去,午夜梦回,我都会重新回想起那些不堪的往事。”
“没办法过去的,那些记忆,会不断提醒我,曾经的我有多不堪,我过不去的。”
“就算案情结束,这件事也会像梦魇一样,如影随形地跟着我,让我这辈子都没办法再好好生活,更何况,真的会轻易结束吗,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