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是打趣,根本就是威胁!!
周明达刚想摆摆手,却愣在了原地。
“什么?去哪儿?”
李昀扶着周明达枯瘦的手臂,慢慢起身,温和而坚定道。
“先生,我替忘归,接你回家了。”
方宁手边的医书已经被他翻烂了。
书读百遍,其义自见。。。吗?!
就算翻了千遍,结果仍是同一个。
无药可救。
唯有继续用蓬莱吊着命。
现在连一贯吹捧老父亲神药的方宁也有些心慌了。
‘蓬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向武跑前跑后地添柴火,偶尔看见方宁那副凝重的表情,连大气都不敢出,更加努力地替他看着火。
方大夫真的好专业,令人尊敬。
看似专注的方大夫正在仔细地思索着,今天的午膳究竟是狗肉,鹅肉,还是猪肉呢?
为了取药引子,这大庆的家禽都快被他杀了一圈儿了,可殿下还是只有一口气儿,就这么顽强地挺着,不肯死,也不肯醒。
难道,他要去找老虎和狮子吗?
“唉。”
方宁叹了口气。
向武一激灵,以为自己添柴添慢了,连忙多加了两根。
方宁又垂头思索着。
自己上辈子到底是积了德,还是造了孽呢?
说是积了德,可是殿下快要把他逼到了绝路,搞得他每日都在将疯未疯之间徘徊,像个魂儿一般;说是造了孽,可是殿下这个药人却顽强地令人发指,就这么折腾竟然还没死,搞得他一边心疼一边心痒。
“唉。”
最后,方宁只能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向武吓了一跳,手里的木柴猛地又多塞了两根,手下风箱狂拉,结果滚滚浓烟自炉膛里涌了出来,两人瞬间被熏成了关公。
“啊呜兄弟。”方宁黑炭似的脸僵硬地笑了一下。
“诶,方大夫。”向武黑煤球似的脸上眼睛明亮地睁得滴溜圆。
“梁王殿下什么时候回来?”
“啊,马上。”
“哦。”方宁抹了一把眼泪,“请他把你带走好不好?”
“啊,是。”向武灰溜溜地转身出去,可却被方宁喊住了。
“啊呜兄弟,你在替谁戴孝啊?”方宁两步上前,揪着向武腰间被大风掀起来的麻布腰带,挠了挠头。
“啊,没谁。”
向武手忙脚乱地藏起腰带,生怕犯了裴王府的忌讳,又惹得自家公子不高兴。
“我从法华寺学了渡魂经文,你偷偷告诉我,我帮你渡一渡。”方宁也跟他咬耳朵,“殿下最不喜欢这些仙神啊,魂怪啊的,所以,我也只跟你偷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