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有银脸色一沉,眸中闪过怀疑之色。
可儿一看不好,抱住东有银的胳膊,哭道:“三哥,我对你一片痴心,这孩子真是你的啊!三哥,你可要相信我!孩子若不是你的,我就遭天打雷劈、永世不得超生!”
在这里,这是很毒的誓了。
百姓多迷信,顿时东有银信了,很多人都信了,连钱老太都信了。
上官若离淡声道:“孩子是不是咱家的种,生下来以后,我自有法子滴血验亲。”
可儿点头,“验,随便验!只要让我将孩子生下来。”
她没有半点害怕心虚,这孩子应该真是东有银的。
室内一阵静默,都看向钱老太和东老头儿,这种事,别人都不好表态的。
钱老太看着没骨头一样抱着东有银胳膊的可儿,怎么看怎么不是好人。
她的眸子眯了眯,道:“刚能吃饱肚子就纳妾了?!还知道自己姓什么不?!老三,你若是想让这个狐狸精进门,可以!”
东有银和可儿都是眼睛一亮,露出喜色。
只听钱老太继续道:“那样的话,就分家,把你三房分出去。”
东有银脸色刷地一白,哀怨愤怒,“娘!难道我不是你儿子?你连儿子和儿子的孩子都不认!”
可儿哭道:“都是我不对,都是我不好,我和孩子去死好了。”
钱老太厉声道:“你有本事马上去死!不死你就是个窑姐儿,就是来祸害我们家的狐狸精!”
可儿脸色青白交加,爬起来就要往外跑。
东有银一把抱住她,“可儿,你不能死,没有你,我的日子要怎么过?”
钱老太脱下鞋来,对着他的后背‘啪啪’抽了两鞋底子,“没出息的玩意儿!没她活不了,那你带着她滚蛋!滚!”
东有银抱住可儿,承受着老娘的鞋底子,求救地看向东老头儿,喊道:“爹,您也要将我和东家的骨肉赶出家门吗?您是一家之主,您说句话啊!”
一直没说话的东老头儿敲了敲烟袋锅,撩起眼皮,沉声道:“不是将你赶出家门,是将你分出去。点心铺子的事你也别管了,但每年会给你分成,除此而外,你什么都别想了。
我本想着,等大家都回来,就说此事的。点心铺子要盈利了,各房不能白忙和,每年都分成,也好给孩子置办聘礼嫁妆的。”
东有银怒道:“不行!点心铺子是我的!不,是有我一份儿!凭什么不让我管!”
东老头儿少有的露出一家之主的果决坚定,“凭什么?就凭你气你娘和我,不听老人言!就凭你在外面搞破鞋,闹的家宅不宁!”
他不知道忤逆长辈、私德败坏、祸乱家宅这几个词,但将意思都说明白了。
钱老太冷哼一声,将鞋子往地上一扔,趿拉在脚上,道:“反正就是这么个决定,你自己掂量着办吧!甘蔗没有两头甜的!”
东有银眸光闪烁不定,呼哧呼哧地喘着气,神色狠厉,带着决绝之色。
上官若离悠悠提醒道:“点心方子有没有透漏出去?别忘了别人是如何觊觎我们家的点心方子的。”
钱老太眼神一厉,“若是点心方子泄露出去,就将你除族!你别姓东了!”
“爷!奶!”四郎拉着小小的六郎进来,跪在东老头儿和钱老太面前,磕了一个头,道:“我娘这个样子,是无法跟爹和这个女人过的。她虽然有很多缺点,但生养了我和六郎。我和六郎得照顾她,奉养她。
三房分家出来后,我想带着娘和六郎分出来,我们娘儿三个自己过。我过了年也十一岁了,六郎也快三岁了,我们能照顾好娘。”
小六郎也歪歪扭扭地磕头,“我要娘,不要爹,爹坏!”
钱老太一把捞起六郎,抱在怀里揉搓,哭道:“造孽吆!好好的日子,好好的孩子!”
东老头儿拍板儿道:“那就将三房的分成分成四份,三儿你拿着自己那份儿出去过吧。四郎成亲以前,就跟家里过,等成亲了,带着孙氏和六郎出去过。就这样!”
钱老太赶人:“滚滚滚!”
东老头儿又道:“你们要是用家里的点心方子赚钱,就除族,从此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分成也别要了。”
又看向东溟子煜,道:“四儿,写个分家文书,叫春雷和几个族老来做见证,按了手印儿,让他们走吧!”
东有银大吼道:“不!我不分家!我不纳妾了!”
可儿瑟瑟发抖,哀求道:“三哥,孩子怎么办?你不能不要我们娘儿两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