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热油,先几桶热水泼下去,就将这些人给逼退了。
高大壮骂道:“你们这群土匪、强盗!凭什么砸我们的围墙?”
蒋浩广不会自己出头,缩在人群里。
一个胖女人出来,道:“要不是你们修围墙挡住了洪水,溪水能淹了我们的家吗?”
一个男人道:“就是!洪水从山路上下来,若是从你们村里泄出去,就不会造成溪水上涨,就不会淹我们的房子!”
“以前你们没来的时候从来没有这事儿,就是你们方的!”
“你们盖房子就盖房子吧,还修围墙,挖水渠,垒堤坝,有你们这样的吗?”
钱老太爬山梯子骂道:“合着淹了我们就不淹你们了是吧?脏心烂肺的东西,长狗眼是摆设的啊?看不见溪水上涨是因为里面木头树叶子啥的太多吗?”
何老太在门缝里骂:“臭不要脸的!不让我们好好过日子,要天打雷劈的!”
“我们家孩子去山上救人了,你们这些畜生来欺负我们!让褚大人来弄死你们!”
“不讲理,遭雷劈,你家祖宗被人骑!”
老太太们都开骂,不带重样的。
年轻媳妇们和姑娘、小子们则烧水、运石头,谁敢扒他们围墙,就让他们好看!
陈明东对东老爷子道:“我去县城报官吧,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东老爷子道:“看到那个胖娘们儿了吗?那是县丞的亲嫂子,他们敢来闹,就肯定做了防备,要么让我们去不了县城,要么县令不在衙门。”
陈明东闻到一股子屎尿味儿,忙四处扫视着找原因。
就见大丫、二丫提了一桶屎尿汤子过来。
凌月和五郎跑到大门前,对站在门口骂阵的奶奶们道:“奶奶们,将门打开!”
苏长庚可不是傻子,不会亲口承认想杀东溟子煜。
他想跑,可又惧怕东溟子煜手里的石头不敢跑,就招呼二十几个劳工,围攻东溟子煜。
东溟子煜一个人对付二十几人,也不觉得吃力,苏长庚抄起一根铁撬棍,在旁边找机会,准备抽个冷子给东溟子煜一闷棍。
有大声嚷嚷咒骂的声音还有很多人奔跑的声音,从矿洞深处由远及近。
栓柱大声道:“谁想要我们的命,我们就要他们的命!”
大郎道:“对!打死他们!”
东有粮愤怒地道:“不能活得这般窝囊!”
劳工们也是会拉帮结派的,这些跟着搬石头干重活的,当然都是与苏长庚不亲近甚至不对付的,平时就被苏长庚一派欺压、打骂,此时要被活埋,更是被激起了众怒。
这些劳工是当初逃荒活下来的流民或者作奸犯科的罪犯,都不是什么良民,现在又到了生死关头,血液里的暴力因子被煽动起来。
而且,他们当中有些人也有小心思,现在有东溟子煜他们一起动手呢,出了人命,往这些人身上一推,就能全身而退。
是以,揍人的时候就狠了点儿。
苏长庚惨叫大喊,“混账,啊!你们敢殴打朝廷命官!啊!反了!啊……”
这个时候听见也装听不见的,他的惨叫淹没在怒吼、喝骂和搏斗声中。
洞壁上的火把在群殴带起的风中摇摆不定,昏暗的矿洞内光影凌乱,谁打了谁,打了哪儿,傻傻分不清楚。
栓柱、大郎等人把气氛搞起来后,就退出了战圈儿。劳工人多,防止有人趁乱在背后下黑手,也是不想给这些人当枪使。
许是那些劳工爆喝的声音太大,失去支撑的山体开始松动,有碎石窸窸窣窣地落了下来。
东溟子煜惊觉,大喝一声,“这里要塌,快离开这儿!”
大家一听,轰然而散,往矿洞外拼命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