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多风霜尽接受,几多艰辛在背后。
钱老太的一句‘想家了’,像是打开了悲伤的闸门,很多女人都哭了出来,一些男人也蹲在地上抱住了头。
东溟子煜并没有很意外眼前的境况,淡淡道:“咱们连露天地都住过,还有什么征服不了的?现在咱们有银子,有赈济粮食,比刚出来的时候可好过多了。”
东春雷也道:“是啊,再难,难道比逃难路上还难?后面有山,前面有水,多好的风水宝地!”
大家一听,振奋了精神。
凌玥抱住钱老太的胳膊,道:“奶,别伤心了,爹娘会给您一个新家,会让您和爷过上好日子!”
钱老太猛然擦干了眼泪,拽住了东溟子煜的袖子,道:“四儿,你得去考举人!考状元!他们又是秀才又是举人的,咱们怎么也得出一个,才不被人欺负!”
东溟子煜:“……”
老娘说的,考状元像是买棵白菜似的。
他一向是点状元、榜眼、探花的,从小学的是如何用人御下,科考真不擅长啊。
东溟子煜这一沉吟,五郎以为他为难了,拽住他的手,仰着小脸儿,一本正经地道:“爹,您别发愁,儿子去考状元,保护您、娘、姐姐……还有爷奶。”
一听后面那四个字是后加上去了,没什么力道。
钱老太撇撇嘴,“我自己有儿子!”
众人被人家两个秀才一个举人还有朝中的大官给刺激到了,纷纷劝说东溟子煜去科考,哪怕考个秀才呢,起码见了县官不用下跪。
别说,后面这一个原因让东溟子煜心动了。
他和上官若离、凌玥以前都是被人跪的,怎么能随便给人下跪?怎么也得封妻荫子,让妻儿少给人下跪,在外能抬得起头来。
他看了看面前的荒草地,还有溪边的盐碱地,道:“科举的事我会考虑的,现在得先搭帐篷,让孩子、老人都歇下。”
大家一听,都收起心中的忧伤,振奋疲惫的精神,想着以后该怎么办。
东溟子煜道:“明日我带几个人去县衙,将户籍办了,然后打听赈济粮食的事。再打听一下物价,看看哪里有卖青砖、砖瓦的,总得把房子盖起来。”
东春雷道:“青砖贵哦!买青砖得花多少银子?明日一部分劳力上山伐木凿石头,用石头盖就行,现在是冬天,也不能开荒种地,这些劳力闲着白吃饭吗?”
东老爷子也道:“就是啊,留着银子,怎么也得买两亩良田,不然心里没底啊。”
很多人都附和道:“是是是,开荒田能有收成,怎么也得三年啊!”
东溟子煜怎么会靠种地养家?
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先把今晚过去吧。”
大家找到一处地势较高,适合居住的地方。割草的割草,平整地面的平整地面,伐木头的伐木头,搭帐篷的搭帐篷,好在一路都配合默契了,分工明确,有条不紊。
但是,这次与在路上不同,需要常住,搭帐篷就得牢固一些,还得大一些。将来要放桌子、椅子,还得打木床。这边空气潮湿,不能长期打地铺。
于是,天亮的时候,在靠近山脚的地方,就起了三排草席棚子。规规整整的,排列整齐,还都留着前后院的位置。一看就给人这些人有组织、有纪律,很不好惹的样子。
南溪村的人看到这情况,忙去给蒋浩广汇报。
蒋浩广倒是没有多意外,道:“他们一路逃荒,能活着来到这里,老人、孩子还不少,应该是有能人带领。”
他大儿子道:“爹,这伙人是一起的,还说上头有人,也不知是谁。”
二儿子道:“分到北溪村的那些人也没去北溪村,而是一伙人住在了一起,显然是想抱团,这样一来,咱们恐怕很难管束。要不要将本该在北溪村的人赶过河去?”
蒋浩广道:“不必,现在还不知这些人上头有什么关系,能让他们随便挑落脚地,怕是来头不小。”
对大儿子道:“你去县衙打听打听。”
大儿子点头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