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浩广听到这训斥的语气,眸中闪过一抹不悦,但还是道:“族长,我不过是告诫了两句,这些人就不乐意了。”
蒋鹤轩面沉如水,对东溟子煜他们道:“天色晚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你们先去安置吧!就在山脚下溪边的那片荒地。
只是……你们人太多,村里没有这么多闲置的院子租给你们,你们自己想办法解决住处。这些,都在县衙来统计的时候说清楚了的。”
东溟子煜道:“好。”
蒋鹤轩点了一个下人道:“将他们带过去。”
说完,带着人浩浩荡荡地往回走。
“族长!”蒋浩广追了上去,问道:“这些灾民,咱们要如何对待?”
说着,将手里的文书交给他,“您看看,这些人可都是一个村的,还有几个村里的亲戚,能抱团逃到这里,可见里面有能人。”
蒋鹤轩接过文书,凑到火把下看了看,道:“平常对待吧,若是作奸犯科,咱们正好有理,借机降服他们。要是遵纪守法,也不必对他们做什么。
反正与村子隔着一片菜地呢,若是不服管束,等天下安定下来,跟衙门申请将他们令划一个村子罢了。”
蒋浩广弓腰道:“是!”
蒋鹤轩道:“让乡勇注意着点儿,别让他们随便进村子。”
蒋浩广道:“是!”
低垂的眸子里确实冷光一闪,这些灾民将人当众落自己的脸面,非得让他们看看,这是谁的一亩三分地儿!
蒋鹤轩将文书还给他,带着人走了。他是里长,管着五个村子,三千多口人呢,这些小事,还无需他操心。
一刻钟后,东溟子煜带着众人借着火把的光亮,看着面前荒草齐腰的一大片荒地,心里一片荒凉。
“天呐,这,这让我们怎么活啊!”何老太坐在荒地里哭了出来。
钱老太有些生无可恋,喃喃道:“我想家了……”
蒋浩广见面就是一顿连消带打,让众人十分气愤。
都目露愤怒,但敢怒不敢言。民怕官,人家是秀才,家里可是有人做大官的。
东溟子煜不卑不亢地道:“请村长放心,我们是要在此落户的,也爱护脸面。一定会遵纪守法。我们一路到此,说是蹚着尸体过来的都不为过,能过安生日子,是最好的。”
他话里有话,眼锋一扫,如大军压境,竟让那些人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
蒋浩广神色一惊,没想到这人竟然有如此气势。
发觉自己被人家一个眼神吓退了几步,不由有些恼羞成怒,壮着胆子往前一步,道:“你们心里有数就好!”
栓柱冷哼一声道:“我们安分守己。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谁想欺负我们是外来户,我们也不是好欺负的!”
立刻有村民出来怒怼道:“吆呵,你们这些臭讨饭的,还有理了?”
“就是!你们一路上坑蒙拐骗抢偷什么没做过?还不许我们把丑话说前头了?”
“吓唬谁呢?当我们这儿也没王法不成?”
“就是,我二姨村里的灾民,偷鸡摸狗、爬寡妇墙头、祸害庄稼,什么都干的!”
“我堂弟的姥姥村里也是,自从接收了灾民,村里隔三差五丢东西,被当场捉住两回呢!”
“滚滚滚!可别祸害我们村了!”
“我们村不欢迎你们!”
“快滚吧!”
栓柱一看捅了马蜂窝,缩了缩脖子,但一想不能退缩,骂道:“槽!谁稀罕你们村怎么滴!我们走,去找县丞,让咱们再挑个好村子!”
钱老太他们这才想起,他们也是有后台的,容川可是王爷的儿子呢!
顿时,都嚷嚷道:“走走走!不欢迎咱们,咱们还不稀得待呢!”
“看你们这里地方大,我们不想分开才来这里的,还以为是看中你们这里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