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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我和叛党白敬关系匪浅一事。”苏慕嘉说到这里突然顿了一下,然后抬眸看向了谢兴良。
谢兴良被人那眼神盯的有些后背发凉,问,“你与叛党白敬如何?”
苏慕嘉看着人语调缓慢的问,“御史大人不记得我了吗?”
谢兴良越发一头雾水,“记得你什么?”
“御史大人当真是贵人多忘事。”苏慕嘉弯唇笑了,慢悠悠道,“当年要不是我告诉您白敬的行踪,都察院可能到现在都还没抓不到人,连这个也忘了吗?”
白敬当年留了一手,他倾其所授教导苏慕嘉,为的就是苏慕嘉长大成人以后能入朝为官,偿他夙愿。但他也深知官场险恶,一旦让人知道苏慕嘉和他的关系,那苏慕嘉往后的路必定凶险无比。所以他最后下山时,特意让苏慕嘉去都察院告发他的行踪,为的就是今天这种时候。白敬那时还专门嘱咐了苏慕嘉一句,让苏慕嘉问都察院御史要他腰间的玉佩,将来万一事发可以以玉佩为证。
“御史大人那枚玉佩样式独特,现在还在我的府上好好珍藏呢。”苏慕嘉垂下眼,当着众人的面轻声道,“白敬被剥皮取骨,碎尸万段可也有我的功劳。说我与他关系匪浅,难道不是笑话吗?”
堂内一片寂静。
谢兴良这回是真说不出话来了,他没想到当初那个小孩竟然会是今日的苏慕嘉,觉得巧合的同时又莫名觉得苏慕嘉的话有些渗人,不禁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李祁坐在那里,听着跪在堂中的苏慕嘉,为了活命风轻云淡的告诉众人自己如何是告发自己先生,又是如何害的自己先生被剥皮去骨,碎尸万段。
心上也像是被人用一把刀刃从上面刮过,鲜血淋漓的疼。
李祁知道苏慕嘉从来就不是天生的冷血无情,所以知道对方在说出这些东西的时候会有多么痛苦。
苏慕嘉与人来往总是逢场作戏,真正亲近的人寥寥无几。或许正是因为生命中亲近的人太少了,所以那寥寥几个便长成了他血肉的一部分。或许割肉剜心之痛苏慕嘉早就受过了,在那些人离他而去的时候。
都察院罗列的诸般罪名,最后也只有整理古籍有误一罪为真。苏慕嘉被罚了半年的俸禄,这事情便算了了。
李祁为避风头,前几日并没有去看苏慕嘉。
他让天青去青山院找了苏笑笑去为苏慕嘉看伤,各种伤药也送了许多。
苏笑笑看到苏慕嘉伤成那样嘲笑了人好半天,笑的院子外面的下人都伸着脖子来看热闹。
苏慕嘉一点都没忍者,直接让小十三赶人走。
李祁是苏慕嘉回府之后的第四天傍晚来的,来的时候苏慕嘉刚睡下。他身上的伤愈合的差不多了,就是身子一动就容易再裂开,所以大多数时候都是躺着的。
李祁刚进院子苏慕嘉就听到声音知道人来了,他从听到声音开始就一直等着,等着李祁推开门,再穿过阁门,最后站到他床前。
苏慕嘉躺在床上笑着朝人伸出了两只胳膊,要李祁去抱他,跟人抱怨说,“我好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