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定寒暄了几句,都是同龄人,话题熟络得也快,陆绎琛很快说到正题。
“我有个朋友的外婆下个月在动心脏手术,希望你能多照顾一下。”
贺州笑笑:“本来也是我的本职工作,说不上照顾,她叫什么名字?”
陆绎琛:“她外婆叫荣芳。”
贺州怔了怔:“你朋友是盛柔?”
这回轮到陆绎琛怔了,他反问:“你认识她?”
贺州儒雅笑笑,镜片下的眸光柔和不少:“她是我大学学妹,就是不知道原来和陆总也认识。其实你不开口我也会特别照顾,盛柔一路走来太不容易了。”
陆绎琛察觉出一些不太寻常的意味,几不可闻地皱了下眉:“你们关系听上去很好?”
贺州点头:“大学时就很熟,后来她外婆查出心脏病,问过我。那时我知道她有困难,几次想帮忙她都拒绝了。”
“转到新雅后,她几乎每天都去医院,在没请护工之前,天天从学校抽时间去医院照顾外婆,从没抱怨过一句。”
“还有一次因为太累,趴在病床上睡着了,醒来错过了回学校的公交车,蹲在医院门口一个人偷偷抹眼泪,我看到才送她回学校的。”
听到这,陆绎琛突然觉得心里闷得慌。
说不上是烦还是燥。
这些事他竟然还不如一个外人知道的多。
盛柔从没在他面前展示过柔软的一面,他见过的,都是温顺,隐忍。
现在想来,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孩,面对突如其来的病难打击,要独自一人凑巨额医药费,还要在外婆面前装出云淡风轻的样子。
确实不容易。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他站在盛柔的位置,是不是也会为了亲人,牺牲掉自己的婚姻和清白。
他不知道。
或许,他还没有盛柔坚强。
陆绎琛黑眸微沉,紧抿着薄唇,手指摩挲杯口,却没喝。
见他不说话,贺州笑道:“说这些没别的意思,你也不用觉得盛柔可怜。她有她的思想,是很独立坚强的一个姑娘,说实话,我很欣赏她。”
欣赏?
陆绎琛察觉出一点不太一样的情愫。
他抬眸,眼神不善:“听贺医生的话,是对盛柔有意思?”
“不怕你笑话,喜欢挺久了,但盛柔好像暂时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贺州垂眸,笑答。
捏着茶杯的指尖倏然收紧,陆绎琛不动声色放下茶杯,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张口就说:“据我所知,盛柔好像结婚了。”
“什么?!……咳咳咳……”
贺州一惊,被茶水呛到。
他白皙的脖颈咳出一片绯红,好一会儿才停下来,眼里的震惊还没消退:“你说盛柔结婚了?我没听她提过。”
陆绎琛眸底划过一丝微妙,面不改色道:“暂时是隐婚,她可能想等外婆完全康复了再公布吧。”
贺州足足缓了几分钟才消化掉这个信息。
他想到什么:“既然是隐婚,那陆总怎么知道?”
“他隐婚对象是我很要好的兄弟,见过一次。”
陆绎琛回答得自然而然。
“原来是这样。”贺州难掩失望之色,苦涩地扯了扯嘴角,“你兄弟真是好福气,盛柔是个很好的姑娘。”
陆绎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