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封钰点点头,“母妃与儿臣一道回去吧,找个机会,母妃可愿见父皇一面。”
“……”俪妃沉默下来,但为了自己儿子的前程,也为个他们母子多年相隔报仇,她应声道,“好,待到见了你父皇,我自是会告予他,只怕以我现下这年老之态,早没了当初的美貌,身为一个皇帝,只怕他已经对我没了感情,就怕他对我的话已经不信了。”
已不是第一次从俪妃嘴里听到此话,秦挽知晓,俪妃越是如此,越是表明她如今还依旧心心念念着那个北祁的皇帝,那个被蒙在鼓里的人,被他的皇后,害得她母子分隔多年的人。
“儿臣说过,母妃勿须担忧,就算父皇对您没了感情,可这谋害皇子与贵妃之责,父皇怎么的都给你我一个交代!况且,日后,有儿臣与挽儿照料,母妃颐养天年不在话下。”祁封钰只好道。
“待我与钟大哥道个别。”俪妃闻言向外走去。
秦挽与祁封钰一左一右照顾在两侧,一边听俪妃继续道,“钟大哥不爱入世,只在此地享受山水之乐,我叨扰他数年,多亏他的照顾,往后若是有什么稀奇的草药,可送过来,也算表达对我的恩情。”
祁封钰一一应声。
秦挽远远便看见上次所见的中年男子正在采摘药草,他们都走到他面前了,也不为所动。
在他们开口之前,钟无悔道:“早就知晓此地妹妹长留不得,出谷之后还须多保重身体。”
“承蒙钟大哥救命之恩与收留之恩,妹妹实在无以回报如此大的恩情,往后钟大哥若是有何事情,便可与我说,妹妹能做到的必当为大哥做到。”俪妃真切道。
钟无悔摆摆手,“我一个人在这里住惯了,你走了就走了,莫来叨扰我就是,其他的随便。”
俪妃知晓钟无悔的性情,婉声应道,先带着秦挽与祁封钰两人往屋子走去,走了几步回头瞥向还在专心采摘药草的钟无悔。
俪妃回过头来对两人说道:“钟大哥一直是如此的性子,不爱受人叨扰,我若不是身体如此,只怕钟大哥并不会收留我。”
“往后,你们若是送些好药草,切莫当着他的面,悄悄的放置便好,他不愿与世人说话。”
秦挽点头,上次便听听闻俪妃道过,钟无悔亦是有着自己的一段往事,才远离人世红尘,只待在这无人的谷底。
秦挽猜想着,或许这位世外之人年轻时该是风流肆意的,或许遇到了一位一生难忘的女子,或许遇到了什么磨难,对红尘失了趣,再不愿接触那些俗世烦扰。
但具体,无人知晓,便是俪妃也只是知晓个一知半解。
祁封钰带着俪妃,一路用内力保护俪妃不为水湿,本来想回去接秦挽,却见钟无悔将秦挽带了出来,眨眼间便又回去了,不见踪影。
三人当天在夜里赶回裕王府。
俪妃还活着,又回到皇城之中,这个消息,祁封钰自是不会让外人知晓,便是府中之人,也都警惕着,生怕母妃因为他的疏忽,而被歹人伤害。
秦挽见状,又重新看待这个初见痴傻,后又冷峻,偶尔又很温情的祁封钰,这样的一个孝子,在煎熬了这么多年,终于如愿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