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兮晚坐下来,犹豫片刻,还是说起了林明珠:“林夫人头上的东珠很大。太后见了,恐怕心生不喜。”
裴瑾风眸光陡然冷下来,那目光落在盛兮晚身上,还有点儿锋利的意思,好似已经把她都看透了。
盛兮晚感觉有些心慌,硬着头皮说下去:“但我人微言轻,恐怕也劝不动。”
毕竟是进宫,陆云凤可以做手脚的地方太多了。
裴瑾风收回了目光,虽然什么话也没有说,但盛兮晚总觉得,他整个人更冰冷了,浑身上下透出一股“生人勿近”来。
盛兮晚知道自己该住口了。
再说下去,只怕裴瑾风就要让自己不痛快——但现在,他很生气?
盛兮晚话锋一转:“王爷伤还没好,尽量不要饮酒。”
“你在担心本王?”裴瑾风的冷意散去一些,眉头微微扬起,却显得似笑非笑。
盛兮晚垂眸,大大方方承认了:“是。”
裴瑾风嗤笑:“为何?”
盛兮晚心思电转,无数个念头都滑过,却最终轻声道:“哪怕是为了自己和家里人,我也盼着王爷平安康健,长命百岁的。”
裴瑾风又是一声嗤笑,随后便闭目养神,不再言语。
可盛兮晚却觉得,裴瑾风反而心里更不痛快了。
她悄悄打量裴瑾风,心头轻轻叹了一口气:他为何不痛快?是我说错了什么?还是说……
这个问题,盛兮晚自己琢磨了一路。
直到已经到了宫门口,裴瑾风睁开眼睛,说了句:“不必管。这是她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
盛兮晚一下就明白了裴瑾风的意思:这东西本就是从皇室流出去的。陆云凤应该认识。林明珠这是向众人展示自己和孩子的身份,告诉众人,这不是弄虚作假。
想通了这一点,盛兮晚也就恍然了:“我也会盯紧地,不会让林夫人母子三人被暗算。”
裴瑾风目光停留一瞬,却并不多说,直接下了马车。
盛兮晚也打起精神来,半点不敢马虎,亦步亦趋跟着林明珠。
陆云凤今日设宴,是家宴。
除了裴瑾风以外,来的也都是皇室成员,就连今年已经七十高寿的安王,也被请来了。
盛兮晚放眼望去,总觉得陆云凤今日是摆了一个鸿门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