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牛递给她一碗水:“你先喝口水在这歇一会,你今个来的是太巧了。这不,家里来了贵客,外面正热闹着呢。你现在出去可能会冲撞他们,免不了被一顿训斥,还不如在这里休息一会儿。”
张牛从里面拿出来一张木凳:“你在这坐一会儿,一会儿等他们散了我来喊你。”
闻瑎接过来放到树荫下,对张牛拱了拱手:“那就谢过张叔了。”
张牛挥了挥手:“说什么谢不谢的,不过话说回来,今个也是赶巧了,喏,就是年前你最后一次来送柴那次,等你走后不过一炷香,老爷侄子就来了。”
“那啥,瑎哥儿你在这坐,我先去忙活事了。”
闻瑎从车柄上挂着的布包里拿出来一本书,背靠着大树,自在极了。若不是这身衣服太过于破烂,看起来她倒像是这里的主人一般。
一时倒是忘了时间。
“还真是巧,你是路上那个人。”这声音淡淡地,尾音稍沉,带着些许的漫不经心。
闻瑎慢慢从书中抬头,石青色的暗紫纹云袖袍,有些熟悉,那张脸,是刚才马车里的那个人。
他看起来很年轻,至多二十岁,个子颀长,剑眉薄唇,面容清隽。嘴角虽然噙着笑,却给人一种不好接近的感觉。
不是她能惹得起人,闻瑎放下手中的书,向来人举手作揖:“公子,我是来送柴的樵夫。”
“樵夫?”来人声音带笑,“你这样子可不像樵夫。”
“公子说笑了。”
张牛的声音从后院传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瑎哥儿,可以走了。”
“表,表少爷。小的刚才没看见您,给您赔罪了。”
袁瞻:“无事,我只是四处转转。”
张牛咽了口唾沫:“您慢走。
您现在阅读的是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女扮男装后我位极人臣》2、第2章(第22页)
”
闻瑎:“张叔,让你受惊了。”
“瑎哥儿,不用放心上,算不得什么事,只是表少爷脾气有些古怪。时候不早了,你快点回家吧。”
林府发生的小插曲一闪而过。
要说古代哪里好,大概就是空气了。闻瑎深呼了一口,嘴里咬着一根路边摘的野草,拉着车慢悠悠地走回家。
—
不过这事还有个后续,那是第二年的三月下旬的某天,张牛回村的时候给闻瑎送了一袋点心。
张牛说这些点心是林老爷赏的,因为林家的表少爷袁瞻是今年圣上钦点的状元郎,刚满十九,明年才要行冠礼。林老爷特别开心,府里上下喜气洋洋,连着摆了几天宴。
状元郎啊,闻瑎眼前划过当初一面之缘的那个青年,十九岁的状元郎,的确是天之骄子,听说林县令的女儿和他还有婚约,也怪不得林县令如此开心了。
不过除了白得一袋点心之外,这事倒和她没多大关心。
—
距离闻荣发去世已满整整一年。
天刚亮,闻瑎带着一瓶好酒,来到了埋葬闻荣发的山头,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话。过了一个多时辰,她跪在坟前磕了几个头后才离去。
学费再过月余就能凑够了,等缴费报名之后,得来向张叔请辞,估计之后她没时间砍柴了。
正熙九年十二月下旬,过几日便是小年。
钱已经凑齐了。
古代的私塾并没有所谓的寒暑假,不想再耽搁时间,二十二日,闻瑎穿了一件补丁最少的长衫套着厚实的棉衣,拿着买好的六礼束脩与学费前去博才私塾。
博才私塾的仅有的一名教书先生名叫卢屹规,现在六十多岁,别人都称他为卢夫子。
卢夫子不是凌昌县的人,几年前才搬到凌昌来教书。
博才私塾和永水村挨得近,但也有六七里地的脚程。
走得近些,隐约能听见读书的声音。
第一次上私塾的大多是六七岁的孩童,十五岁才来私塾,的确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