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里的红衣小姑娘,拦着进京赶考的书生盘问家世。就算是妙笔生花的元和先生,想来也写不出这样的故事。”林如海晒笑一声,将袜子替贾氏穿上。“左右就回去一趟,要是待着不舒服,只管回家就是。”
“您放心吧。”贾琏咳了咳嗓子,又对着陈恒点头示意,赶忙转身离开。
他并没有因为陈恒的年纪就小瞧对方,只把对方当成自家新来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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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林如海心中突然闪过一念。按陛下的性子来看,要是由他自己揭开这份惊喜,对恒儿可能更有好处。
瞧伯父话里的意思,应该是跟贾府早有问题。这里面,莫非还有什么书中没交代的八卦?他当即燃起熊熊八卦之火。
见着娘子露出如此少女的姿态,林如海也是个妙人,只探身伸手,一把握住贾氏的脚放在怀里,笑道:“七八年了,于情于理,是该带着玉儿、珏儿回去看看外祖母,也认认亲戚的门。”
可不巧,贾氏就是一个敢爱敢恨的人。既然王氏主动踩到火药星子,哪怕是新婚前夜,她也敢当着母亲与外人的面,跟二嫂大吵一架。
贾琏犯不着在陈恒面前显什么圣,就只把自己从京师来的沿途风景,以及扬州城内好玩的事情拿出来述说。
没想到自己碰到的第一个贾家人,竟然是这个‘色中恶鬼’‘浪里白条’。陈恒心中暗笑,听着贾琏继续道:“小兄弟,这是在学明史?”
也亏得陈恒也是个脸皮厚的,不然光是这句话,就能把他憋出内伤。
也就是贾琏在读书上的本事不够,他跟陈恒第一次碰面。不知道这小子的底细,想来能本姑丈看中,肚子里应该有货。贾琏稍稍思量,便把话题放在家常上。
哪怕林家祖上有列侯的爵位也不够,要知道这个列侯,也就够传个三代。
“胡闹,看书还是照着顺序来好些。”林如海笑着摇摇头,又把陈恒的笔记检查一遍,“这几日家里头要搬去府衙,事多繁杂,你且先自己好好温习。”
心神大动的贾氏,闻言重重叹口气,哪有不想念母亲的女儿呢?
都说养子方知父母恩,若不是家中实在有些碍眼的人,贾氏又怎么可能七八年不回家一趟。
没过多久,从外头回来的林如海走进来,一见到面对面坐着的陈恒跟贾琏,忍不住笑道:“也是巧,让你们俩碰到一起去。”
贾氏这么多年,一直记着怨气。何止是因为二嫂对自己的冒犯,更是因为二嫂对林如海的轻视。
再看笔记上的内容,沿着几行原句所作的注释和心得想法。光是这份细心、耐心已经足以称道,又怎么可能只是随意翻翻。
“纵然改了又如何,她当日是如何看不起你的,我现在想想也是气的牙痒痒。”
待伯父将自家亲戚讲了个大概,陈恒赶忙配合道:“原来还有这么一份关系在啊。难怪我见世兄一表人才,风采不凡。”
贾琏心中一惊,他可是知道自己姑姑的暴脾气。心中不禁埋怨昨夜的姐儿不懂事,他赶紧拱手解释,“咳咳,侄儿过了初八,就启程了。”
这些贾家的人,真让人操心。
“我家有个弟弟,年龄倒是跟你相仿。他读书,要是有你这份刻苦,我们家里的长辈,怕是以为喜鹊上枝头,赶紧摆架接文曲星进门了。”
“又显摆你的聪明。”贾氏嘀咕一声,忍不住拿起脚踢在林如海的鞋边。
“前几日不还在看张太岳吗?”林如海有些好奇,示意对方拿过自己的读书笔记。
应该说,贾琏这个人在待人接客上,是十分出色的。
“伯父。”
让伺候的下人找来一条围脖,贾琏将其带在脖子上,才赶到后宅中给贾氏请安。
“还有你怕的人?”林如海不置可否的说道。贾氏一瞧对方脸上的骄傲神色,明显在暗示自己娘子的厉害,并为此感到与有荣焉。
陛下都已经做主赐婚,贾敏自己又心甘情愿嫁过去,林如海也高中探花。
“什么?娘病了?”贾氏听到这话,也是心惊不已。神色可见的慌乱起来,“可请太医看过。”
林如海只当这孩子是初听此事,有些吃惊作怪也在所难免,“就是性子太浪荡些,要是沉稳点就更好了。”
这下,可不正中贾琏的心意嘛。他连忙道:“姑姑你是不知道。老太太刚过完年就病了,一直念叨着你一去扬州就是七八年,连个面都碰不上。”
他刚想继续演戏,可一想到林如海已经看穿自己在扬州寻花问柳的事情,又连忙改口道,“吃了太医开的药,老太太的身子倒是好了些,只是整日躺在床上,一遍遍念叨着姑姑的名字。”
只说林如海当时还是个没发迹的小子,几次登门拜访贾府,都被当时管家的二嫂用软话拿捏。
“那你这如意带、燕子靴,都是扬州的新款式。难不成也是你在床上买的吗?”林如海轻哼一声,语气已经带着几分考问,“把你脖子处的东西也遮一遮,省得你姑姑看见动肝火。”
…………
这事,还得等陈恒考中举人,入京参加会试时再知道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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