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岂是不知变通,坐井自缚之人。
吾村势孤,犹如掌中此叶,脉络清晰,见之分明。
必要有密林高树,才能阻狂风飞卷,让其静待新生,与故土同春。
……
得益于容嬷嬷的精心照料,闫家几块地都比别的人家长得要好。
行距均等,棵棵整齐,像是列队完毕的士兵等待检阅。
闫怀文,今日便做了那个检阅之人。
他并非不通农事之人,拾起一把土先看后闻,而后掌心发力,见沃土形而不散,满意的点头。
忍不住赞了声:“好土。”
他为官以来,始终没有来过北方,只在邸报中了解这片苦寒之地。
北戎、寒灾……
亦不太平。
一年一季,境内侍农者少,产出不丰,无法供养更多人生息,人少便百业不兴,如此恶性循环,都是制约关州发展的不利之处。
若能改良农事,将剩余空置的土地都利用起来,当可大大提高关州在天灾人祸之下的应对之能。
不说旁的,只说种地,闫玉便又敢说话了。
“容娘子说,咱家的菜能早收几日,然后抓紧时间,再下白菜芥菜萝卜。
村里的老人说,夏天暖冬天就要冷。
不过容娘子说多注意保暖,产量可能会少,但总比不种让地闲着强。”
闫玉不知她这一番话在闫怀文耳中是何等的惊涛骇浪。
“容娘子,知悉田亩保暖之法?”
闫玉语气随意,道:“还挺麻烦的,得搭棚子,日头好的时候敞开,下晚就得盖上,特别冷的时候,还得烧地让它们暖和,这一冬下来,可有的折腾,抛费也多。
不过爹说,冬天菜肯定贵,也不光种萝卜白菜芥菜,咱收的这些菜也往里混着撒一些,要是能活,咱家冬天就有新鲜菜吃,嘿嘿,卖也中。”
闫玉心里遗憾,可惜没有合适的材料扣大棚,只能耗费人力如此折腾。
但就像他们一家商量的,冬天能收点是点,别看关州这边穷,永宁城里的有钱人还是有些的,这些菜的销售对象就对准这些人,要是运气好,找到合适的销路,卖出肉价也不是不可能。
当然,这最后一句是爹说的。
不过她和娘都相信爹的判断。
因为她的好爹爹,最怕的不是赚的少,而是怕赔。
棚子……烧地……
闫怀文想了想,前者好办,后者所耗,这大山中的柴木多不胜数,所费不过人工,大可一试。
他不动声色,提出去与戚家合伙烧炭的林子里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