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其书笈里头,似乎还藏着一柄剑。
但不是真剑,而是用竹片削成的。
从门在外,带着武器防身是很正常的事。
一般都是短刃,便于藏匿和使用。
乾朝规定,拥有秀才功名以上者,可佩剑。
所以张桐是能够带剑的,只是犯不着。
一来他不是文武双全的人,不会用剑;二来一柄剑器,售价不菲,买不起。
况且剑器的重量在那里,带在身上沉甸甸的,徒增负累。
那么陈晋弄把竹剑,是甚意思?
用来装模作样的?
着实叫人琢磨不透。
张桐又看了看,随即放下帘子,暗暗叹息一声。
莫名地,他感到了羡慕。
羡慕陈晋能一人一驴,远行游学;更羡慕其春衫单薄,却能无惧漫天风雨……
像陈晋这样的人,他的人生肯定会过得十分精彩而恣意。
……
约摸两刻钟后,马车在一座庄园前停住。
这座庄园规模不小,建立在山麓之下,四周柳树成荫,颇有几分江南水乡的意韵。
胡三哥下车来,手中举着一柄油纸伞,替张桐挡雨:“张秀才,你脸色怎如此差?莫非受凉,病了?”
张桐打起精神:“可能在路上耽搁得久了,有些饿。”
胡三哥笑道:“那无妨,我现在便带你们进庄。虽然晚膳尚未开始,但备有点心热粥等,可先垫一垫肚子。”
听到“点心热粥”四字,张桐眼神放光:“好的,劳烦三哥了。”
当下不再多说,开始进庄。
陈晋的驴子自有仆从帮忙照料,牵到马棚那边喂草料去了。
他跟在后面,观察起庄里的情景。
在过来之前,对于这场“三月春花宴”,本有些不好的猜测,可如今看来,一切正常。而负责接送宾客的胡三哥,表现得十分礼貌周到。
庄上人来人往,邀请的客人不在少数,基本都是身穿长袍,头戴儒巾的学子生员。
一个个青春年少,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
不用多久,胡三哥把张桐和陈晋带进一个偏厅里落座,说一声“两位自便”,就匆匆离开。
张桐坐下后,立刻伸手拿起摆放在小桌上的一块点心,便塞进嘴里,狼吞虎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