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甲吗?
原野倒是知道纸能造甲,防御力还凑合,但他没见过实物,而且听说纸甲很笨重,保质期也比较短,用起来还有各种不方便,感觉没有正经铁甲皮甲靠谱,沉吟片刻道:“到时先看看吧,但我觉得既然花时间跑一趟了,肯定还是要买些好点的。”
“那过一段时间再去买呢?”阿满还是不舍得,那钱她还没捂热乎呢,而且身为役备役大番头她也有替原野考虑,有长远打算,“现在你才弄到两百多贯,你把这些钱再变成酱油卖掉,就是两千多贯!再变成酱油卖掉,就是两万多贯!再变成酱油卖掉,就是二十多万贯!现在就花掉真的太可惜了,你要慎重啊!”
“什么二十多万贯,你想什么美事呢!”原野也是无语了,觉得她这外行可真敢想,直接道,“我们现在弄不到那么多豆饼和……其他原材料,也没有那么多灶台和人力,这个月两百多贯就是极限了,再多弥生第一个死,桃井兄弟也活不长。”
他这半个月咣咣咣是干出了两百多贯,却是事态紧急,极限压榨的结果,已经把竹内庄的豆饼消耗的七七八八,硫磺、土碱之类也需要重新收集。
而且他现在只有一幢家宅,没有自己的地盘,没那么多地方建大批煮料灶台,去收集到那么多燃料,更何况酿造过程中其实也有不少重体力活,人力更是不够用——他现在用着一帮“童工”,不到十天他们就精疲力竭,再猛猛用,八成要死人的,就像当年英国工业G命,大批被赶进工厂的童工一样,两年内死亡率是100%。
所以,只要不想弥生、桃井兄弟这些“老员工”早早就挂掉,他也不敢太贪,差不多就赶紧停手。
“啊,只能干到两百多贯吗?”阿满大失所望,她这个大番头都想好怎么把后院地下挖空藏钱了,结果一个月才两百多贯,那还藏个屁啊,而且听这意思,下个月还要去远处购买乱七八糟的原材料,都不一定能有两百贯了,这……
两百多贯其实也不算少了,一年下来,都能顶小半个荒子前田家,对一家小工坊来说简直是奇迹,但和二十多万贯比起来,就又好像根本不值一提。
要是真有二十多万贯,完全可以直接把织田信长打死,尾张全国开始酿酱油!
她很不甘心,于是更犹豫了,“那也就这么点钱了,还要去买具足吗?那玩意儿买容易,再卖出去要亏一大笔钱的,我们还是先等等看看情况吧,万一打不起来呢?白白亏钱不好吧!”
“不行!具足要买,武器也要配齐,而且还要买马!要好马!”原野不管她怎么想,反正他要做好完全准备,不想遇事之后再后悔——他主意已定,有钱不赶紧花掉,快些变成甲胄、武器和机动力,难道等着变成别人的战利品吗?
他没那么傻,留着钱不用,放在屋子里就是一堆纯度不够的废铜,毫无价值!
“啊,还要买马买刀?还是好马?这些也不是便宜货啊,二百多贯都不一定够!”阿满没招了,她努力劝了,但这是原野的钱,原野还是一家之主,他非要把钱全都拿出去乱花她也阻止不了,只能很憋气地起身就走,“那随你便吧,你爱怎么乱花就怎么乱花,反正我是劝过你了!”
“钱没了我们可以再赚,你发什么愁?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原野也不清楚她今天吃错了什么药,突然变得这么吝啬,他花点钱就要一直叽叽歪歪,只是用人之际,也怕真把她憋死了,赶紧安慰一声,接着又在后面叫了一声,“那个,你今天再出去跑一圈,确定一下有没有这两天就要动手的,没有我们赶紧去一趟热田!”
“知道了知道了,我做事不用你教!”
阿满态度恶劣地走了,觉得原野果然没有“明主之相”,真是一点“逆耳忠言”都听不进去,尽搞些独断专行,白瞎了她这么优秀的人才了!
可能这就是书上说的,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吧!
她又走到临时放钱的屋子里,准备看一眼再去执行任务,而看了一眼之后,心里就很难受。
她就是这样的性子,粪车从她门前过,她都要赶紧出来舀一勺尝尝咸淡,是从来只进不出的,眼下又刚看到这么多钱,心头很欢喜,还幻想过这些钱越变越多,她可以跟着原野好好享福,结果原野转眼间就要把这些钱全花出去……
很难受,心里真的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