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事,不仅是在天子的身上,还在诸位忠臣,诸位贤臣的头上。”
“可诸位,果真是忠臣,果真是贤臣吗?!”
永晋帝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展,他故意设下如此矛头,摆出父子对峙,君臣对峙的情势。
就是想要楚世昭如何化解。
要是楚世昭执拗地只想和他这个父亲论个高下,只能说明他蠢。
而永晋帝虽然不会干出杀子之事,但他绝不可能让楚世昭这般胡作非为下去,将其幽禁起来,恐怕是永晋帝会下的最终决定。
楚世昭起初也是在和永晋帝对峙,言语之中多加不善之词,可是随后的话锋转变,立刻是迎合了永晋帝想要的效果。
因为实际上和永晋帝争夺权力的人,就是这些朝堂上的大臣。
但是永晋帝不可能亲自下场,这样的事情只会激化矛盾,他只能作为一个天秤,来调理群臣的关系,再囊获自己想要的东西。
不过,楚世昭知道永晋帝想要利用他来对付群臣,可是楚世昭走到这里,就没打算管他这个父皇心里的算盘。
群臣被喷,是因为他们就是有问题的,就该被喷。
永晋帝被喷,是因为永晋帝也有问题,故此楚世昭也喷。
这里不分先来后到。
都给老子挨着!
《治安疏》都拿出来了,楚世昭他就没想着当个好好先生。
连着被这帮蠹虫给坑死了三次,被乱军砍死了三次,还没长安的老百姓靠得住!
长安的老百姓至少挺了出来,你们这些群臣是看情况不对直接跑的!还有投降的带路党!
甚至有拿钱不办事的!
“王大人,你在松江县的十万亩,拿得可安稳?”楚世昭在朝堂上走到跪拜着的王睿贞跟前,居高临下地问道:“四年来,多少地方上的父母官上奏此事,但是呢?”
“朝廷不管啊——”
“你王大人是礼部尚书,这些田地都是你‘明码标价’正规所得的,可真的就是来路很正吗?”
“你一年多少的俸禄,如何拿得起这十万亩的良田?”
“还有你,卢恩,卢大人,永晋十三年,你的儿子卢毅任大同节度使,匈奴人来袭,莫名不战而退,反而绕道扑袭大宁府,以至于大宁府的防线溃败近乎被全歼,朝廷不得不重新派遣官兵戍卫。”
楚世昭笑着说道:“这件事情到底有多蹊跷,卢大人不会不认吧?”
说到这里,楚世昭又走到了吏部尚书杨拱面前,他笑了笑道:“杨大人倒是个好人,但就只剩下忠了。”
“至于还有些人啊。。。靠着私自海运,通倭牟利,敛财而己用,却偷偷杀掉沿海靠打渔为生的百姓,将其定为通倭的贼寇,以换取晋升之本。”
“如此大周,如何不兴?!”
裂开。
原本以为楚世昭只是针对陛下,旋即说出来的每一句话,就像是利箭般飞往了朝堂上的诸臣。
有些事情,确实是有的。
但是不能明着跟你说,而且这些事情是不干净吧,讲道理还是在情理之中的,并不算太坏。
苦一苦百姓很正常的。
别搞太乱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