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璋叹口气。
他坐到床边,一手压住云鲤的后背,将她按向自己。这个姿势,云鲤的下巴正好搁在他的肩膀上,两个人亲密拥抱,却不能看到彼此的模样。
“这样可以了吧。”他拍拍云鲤的背:“放心,我不看你。”
云鲤调整了一下姿势,她觉得不是很舒服,又命令卫璋闭上眼睛,然后自己爬坐到他身上,面对面搂住他的脖子。
“这样可以。”她不经意地蹭蹭卫璋,脸上的痂印蹭得卫璋脖子上一阵轻微的刺痛。
他摸摸云鲤的头:“还难受吗?”
云鲤摇头。
两人就这样抱在一起,谁也没有先说话。卫璋躁动不安的内心终于被这一刻抚平,他满足于此刻的安宁,只想就这样抱着云鲤好好睡一觉才好。
可云鲤已经睡了三天了,她精神好得很。
“掌印……”她每次有求于他的时候,就会用很软的声音这么叫他:“我、我可能知道是谁要害我了……”
“嘘。”卫璋轻声道:“我知道。”
“你知道?”云鲤觉得稀奇:“你怎么知道的?”
卫璋拍拍她:“你都能发现,我还看不出来?”
“哦。”
云鲤慢吞吞应了一声,蔫头巴脑倒在卫璋肩膀上:“你把他怎么样了?”
卫璋语气平平:“我把他送回该去的地方了。”
“又送回边疆去了?”云鲤好奇问道:“掌印,玉安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要认他做干儿子?”
卫璋语气里有一丝戏谑:“怎么,这么快就把自己代入后娘的身份了?”
云鲤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得他后背发出响亮一声。
卫璋笑起来:“你想听真话还是听假话?”
云鲤又打了一巴掌:“当然是真话!”
卫璋回答:“他是前朝留下的遗孤,我专门把他养大,就是为了夺你云家的帝位的。”
无聊。
云鲤一口咬住他的肩膀,跟小兽磨牙一样。卫璋揉了揉她的脖子,这才说道:“他以前就是个马奴,我救了他,一时高兴,随便认了个儿子罢了。”
这也太随便了吧,云鲤还是不信。
“真话假话我都说了,信不信随你。”卫璋一副很无所谓的样子,云鲤也就懒得追问了。她拍拍卫璋的肩膀:“对了,那晚去登仙楼送信救我的人,你们还好好招待着在吗?”
卫璋脸一垮,不说话了。
云鲤若是不提,他都忘了还有这么号人物。贺鸿这个老东西一直赖在京城不走,所图的不是生意,而是云鲤这个人!一把年纪了还不知羞耻,若不是看在他阴差阳错救了云鲤一次,卫璋早就在当晚把人给砍了。
见他不说话,云鲤以为贺鸿还留在登仙楼。
云鲤乖乖趴在卫璋肩上,柔声道:“掌印,你知道吗,那晚被捉走的时候,我想过自杀。”
卫璋揉捏她脖子的手掌一顿。
云鲤继续说道:“可是我想到了你,所以我决定坚强一点,为了你也要活着。”她用脑袋蹭蹭卫璋的脖子:“我那时才发现,我好喜欢你,喜欢你胜过了自己。”
卫璋彻底不动作了,在云鲤看不见的地方,他眼里渐渐生出了光。
可是,她称呼自己的方式,是掌印。
小骗子勾住他的手指,声音低回宛转:“所以,掌印,如果我有办法帮您谈妥荆川铁矿其他矿区的开采权,您能不能……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