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纪九郎铮铮傲骨,怎么接连认了杨洪、郭铉做干爹?”
天运子忍受难以形容的寸裂剧痛,冷嘲热讽道。
“这一道轨迹变数,杨洪、郭铉皆善终,我认其父,养老送终也算不得什么。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纪渊淡淡一笑,并未觉得有何问题。
每次所映照的情景不同,所做的选择自然也不一样。
从辽东泥腿子走到镇守辽东八府,只手遮天的宁远伯,再到辟土千里立建州的太子太傅兼左军大都督。
也不比上一回独身挽天倾的纪少保差了。
“你让我映照这些天机变化,又有什么用处?
最后总归改不了白含章或背刺,或病重,皇太孙继位,燕王奉天靖难之定数!
这一次,随着你身死而终,穆如寒槊之子,穆如铁羽翼丰满,率建州的百蛮诸部,发‘七大恨’之征讨檄文,再次反叛!
景朝国运,不可避免走向垮塌……”
纪渊眉锋扬起,好似诧异问道:
“这些与我何干?”
天运子残魂闻言不由愣住,以为是纪渊嘴硬,可看到对方脸色如常不似作伪。
那点得意窃喜的小心思,瞬间如云烟消散。
“你欲见未来一角,窥天机变数,不就是想要扶保朝廷,做个忠臣?”
纪渊好像听到天大的笑话,不由地摇头道:
“我又不姓白,也并非皇族宗亲,干嘛操那份心。
无论白含章继位,亦或者白行尘登基,再甚者,换成那个皇太孙。
我手中有权,武功盖世,谁又能动得了?
景朝存,我自然乐意,景朝要注定要亡,目前而言也轮不到我来强出头。
道兄,你是一叶障目,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再者,纪少保、纪太傅,不管是谁。
这一辈子,我都未平庸,仍旧轰轰烈烈。
已无憾也。”
天运子那缕残魂剧烈震荡,大道反噬使他如受酷刑。
可令这位灭圣盟右护法更难受的是,纪渊完全不受这些未来一角之影响!
此人的道心,当真如此坚定,永恒不易?
“那你让我催动道术,映照光阴岁月意图何为?”
看到天运子难以理解,纪渊也不卖关子,语气平淡道:
“我早就与你说过了,无穷轨迹中的‘他我’,实则都是‘本我’。
只是际遇不同,经历不同,所以也就有千万种结局。
可不管怎么样,‘他’就是我,‘我’就是我,本来如一。
换个意思,这位只手遮尽白山黑水的纪大都督、纪太傅,他所修的兵家战帅天位、军阵操练形势演变——合该归我所有!”
天运子如果躯体还在,简直要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