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年岁和她相差了十岁,她能跑能跳时,简丘已经四处行医了。
他有天生的心疾,用药可缓解,但难医其根。
昭元十九年,大哥离世,说是心疾难愈,病故而亡。
当年大哥的东西都送回了池州,为何这一本书册没有,大哥从未娶妻,这一枚同心结又是何处来的?
二哥的信里说,事有蹊跷。
难道大哥真是被宫里的人害了?
简青竹嘴唇轻轻颤抖了起来,她想起了哑宦最后写的那两个字:和尚。
出入宫廷的和尚?
道七和尚。
周妙抬眼打量他,道七闭着眼睛还在念经。
禅房中香灰的气味缭绕,除了经文的声音,再听不到其他声响。起初,她还能听得进去,可是跪坐久了。
膝盖早就麻了。
李佑白一到若虚寺便进了大殿为皇帝祈福,也不知道要祈到什么时候。
周妙任由思绪信马由缰,眼珠在不大的禅房转了一圈,还是落回了道七身上。
道七,实在不算个别致的法号,自然不比什么山、海、梅、竹一类的雅致,他只是因为在宗族中排行第七,故此取名道七。
当然,他也不姓道,遁入空门前,他原本姓庄,是庄皇后的堂弟。
周妙睁大了眼,细看他的眉眼。
道七和尚却忽然睁开了眼睛,敏锐的目光箭一般朝她射来。
周妙转开了眼睛,只听他口中的经声停了。
禅房一时空寂无声。
道七自蒲团起身,身披的袈裟擦过竹席,发出沙沙声响。一侧的陈风睁开眼睛,随之站了起来。
道七扭头对陈风道:“时辰到了,寺内斋食也备下了。”
陈风闻言,便道:“奴这就去请殿下。”说着,旋身而去。
周妙只得跟着道七出了禅房。
道七一脸冷肃,不言不语,周妙便也默不作声地跟着他走。
绕过寺中几棵古松,有一小间矮屋,正是平日寺中吃斋的地方。
屋中方桌,黑条凳,整洁朴素,见道七落座,周妙才缓缓地坐到了他身侧的条凳上。
不过小半刻,陈风推着李佑白也进到屋中来,将木轮车停在道七的对面。
数个小僧手持碗盘,次第而入。
一个小和尚对李佑白道:“今日寺中做的是七宝五味粥和酱落苏。”
李佑白微微颔首。
小僧在每人面前摆了两个小碗。
周妙低头看去,一碗像是八宝粥,另一碗黑漆漆的,瞧不出来是什么。
见李佑白举箸,周妙才拿起勺子,先尝了尝粥,果然是八宝粥,但是不甜。
她又换了筷子,尝了尝黑漆漆的酱落苏,软绵绵的口感,是茄子,她的最爱!
她于是又尝了一口。
道七和尚像是没什么胃口,只吃了一小会儿便放下了筷子。
李佑白随之停箸。
周妙心中一叹,只得放下了筷子。
屋中另外两个人兴致不高,离得近了,周妙也觉得冷冷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