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有东西从顶上盖了下来,披到她头上。是习墨的西装外套,虽然已经湿透但仍然带着青草的香气,这是季忆曾经喜欢过又讨厌过的味道,而现在有几分想念。
“快把身子擦干,我已经让肖特叫车过来了。”他温暖的手溺爱的放到了她头顶上,然后不问她的意见就隔着衣料帮她擦起了头发。
被他突如其来的温柔吓到,季忆像一只受惊的小鸟想从座位上弹起来,但被他恰到好处的力道按坐回了石凳上。
他说,“在我面前不要有顾虑,一切让
我来做就好。”眼中流露出浓浓爱意。
季忆不习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做。”她从他的西装下挣脱出来。
眼前恢复光亮后她自然而然的想起了以前每天从便当中帮他挑菜的情景,对他刚才的话万分怀疑,他是骗她的吧。
很快,一辆黑色的奔驰从远处的雨幕中开了出来,停在凉亭外。
肖特撑开把伞从车上走下来,拿着习墨另外一件西装外套,却细心的递给了季忆,“季忆,你这样会感冒的!”他把衣服给季忆披上,这个让他天天受折磨的家伙,终于良心发现回来了,“总裁你也别感冒了。”
“没事。”一转和季忆说话的温柔态度他淡淡的说,随即又帮季忆整了整披在了季忆的肩头外套,一副宣布“所有权”的样子。“我送你回去。”
肖特觉得,他是冤死的。
季忆不迟疑,立刻蹿到车上,她才不是放着便宜不占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拿人手软,下车后习墨一路跟她到了楼上季忆也不反对,只是满脸不情愿罢了。
开了门季忆想赶快进去然后直接把他挡在门外,但习墨用手抓住门板阻止了她的动作,就算季忆再不想见他也不忍心夹烂他的手的,她是好人。
“我要进去。”他说的理直气壮。
如果季忆手上带着一排的金戒指,她一定会叉着腰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说“不准!”但事实上她只能带着幽幽的怨念使劲想把门挤上,可最
后她失败了,还是被习墨闯进来了。
季忆不想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见拿他没办法她也就不鸡蛋碰石头了,自顾自的走进房间拿衣服准备去洗澡。
当季忆拿着衣服走到客厅的时候她看到了喷血的一幕,习墨竟……竟然赤裸着上身在她家的客厅里看电视!有本事他再把下半身脱了呀。
“你在干嘛?”她表面平静的盯着他的胸口看,心中各种yy,果然还是觉得他像男男片中的某个演员。
“晾衣服呀,难道你想我感冒?”他说的也是一脸平静,手中的遥控按个不停。
“快点直接回去,肖特不是在下面等着吗?”没好气的下逐客令她径直走进了浴室,而习墨对她的话则置若罔闻。
每天的沐浴时间都是季忆的自我胎教时间,唱歌、对话、单口相声、感受太懂……一堆杂七杂八的事情忙下来少说也要一个小时,每天她都要自娱自乐完后才会从浴缸里出来,今天也不例外。
当她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她惊住了,站在浴室门口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从浴室门口的位置刚好可以看到厨房里面的情况。习墨竟然还在,而且还是在厨房里,厨房的地板上乱七八糟的掉落着一些厨具,水龙的水也没关,他七手八脚的端着锅,拿着锅盖,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习墨,你到底要我拿你怎么办?
仍站在远处季忆一种想哭的冲动,但最终也是止于冲动。步伐
轻轻她缓缓的走到了厨房外,静静的站在他身后看着他。
他仍然手忙脚乱的在忙着,不过季忆终于看懂他在忙什么了,他想煮东西,翻找了一阵他总算找到了米,可是后面又乱了阵脚。
季忆看到他身上的裤子仍在滴滴答答的滴着水,可是他自己却一点都不在意,忙着手里的活。季忆忽然没由来的觉得心疼,怎么就这么不爱惜自己呢。
“你要干什么?要拆了我的厨房吗?”季忆看不下去了,她怕自己的情绪会失控,终于开口叫他。
把装着米的锅对着她晃了晃他笑容灿烂,“煮粥呀。”
“别煮了,有些事情不合适做就是不合适,勉强也不可能会的,你回去吧。”季忆沉着一副面孔。
习墨,求求你不要对我这么好,我会忍不住回到你身边的,她在心中暗自祈求。
这次轮到习墨的脸色沉了下来,“我可以做到。”神情认真。
之后他就走出门口把季忆推到了客厅,“坐着等我。”然后又返回厨房里把门关上了。
季忆忽然想起了习墨上午在楼下说的话,习墨,到底是谁让谁失了方寸?
撑着后腰她又再一次走到了厨房的门口,这间房子她以很实惠的价格租来的,房子内的隔音效果一点都不好,季忆清楚的听到他给肖特打电话了,还问他该怎么煮粥,他很认真的听然后很认真的提问。深深吸了一口气她还是控制不哭哭了,眼泪滴滴答答
掉落在地上,滴溅成花。
眼泪就这样一滴接一滴打落在地上,像从荷叶上落下的清清水珠,晶莹而又美好。似乎,这是她第一次因为而为他流下的眼泪,他的一次温柔轻而易举的就冲刷掉了他好多好深的罪恶,季忆恨自己心太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