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扬了扬手中奏疏,笑眯眯道:「张卿看看这封奏疏。」
黄锦捧过转送张璁。
张璁展开只看了少顷便合上,拱手道:「不知这是谁呈给皇上的奏疏?」
臣子上的奏疏都有署名,张璁自然知道是谁。
朱厚熜也不戳穿,相当配合的问了句:「怎麽,张卿以为不妥?」
「当然不妥。」张璁恭声道,「祭祀天地是统一的流程,可没听说祭祀天丶祭祀地。此外,日月,明也;明岂可分?」
「皇上,这上疏之人,怕不是别有用心啊!」
「是吗?」朱厚熜挑了挑眉,看向夏言。
夏言强抑心头恼火,硬邦邦道:「张首辅,是下官上的疏。」
「这样啊……」张璁诧异道,「那你这……为何啊?」
「因为……」夏言及时住口,不解释,不踏入对方的逻辑陷阱,反问道,「张首辅既以为不妥,不妨说说哪里不妥。」
张璁嗤笑道:「本官似乎不用给你解释什麽吧?」
「你……」夏言怒极,愤然道,「皇上,张首辅侮辱臣。」
张璁拱手道:「皇上明鉴,臣只是说了实话而已。」
朱厚熜轻笑笑,道:「其实,朕觉得夏卿之言挺有道理。」
张璁心一凛,又一寒。
昨日之张璁,今日之夏言,何其相似?
罢了……
张璁叹了口气,道:「皇上英明,臣年事已高,老迈昏聩,诸多事力有不逮,这内阁首辅之位已无法胜任,还请皇上准许……」
「嘭——!」
张璁止住了请辞,夏言也是一哆嗦。
朱厚熜怒道:「一言不合就辞职?」
「臣不敢,臣只是……」
「敢不敢你都走不了。」朱厚熜淡淡说道,「一条鞭法乃我大明千秋之计,朕素来倚重张卿,可张卿也莫要恃宠而骄,一点不顺心就请辞?呵呵……当朝廷是什麽?当朕是什麽?」
「臣……」张璁下拜,以头抢地,「有罪!」
夏言也惶惶不安的下拜,一言不发。
朱厚熜深吸一口气,见小黄门又缓步进来,看自己发火又躲到一边,冷哼道:「又有人要进宫见朕?」
「皇上英明。」小太监弱弱点头。
「谁啊?」
「李国师!」
「呵,李国师,李国……啥?」朱厚熜呆住,「李国师?」
「是。」
「快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