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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戈德里克山谷（第3页）

“我说过，她是个非常懂事的孩子，”斯内普说这句话的时候是有点骄傲的，“一个非常体贴，温柔的孩子。”

邓布利多却很不赞同：“你觉得这是好事吗？西弗勒斯。”

这个问题简直让人不理解，斯内普皱了眉头，这当然是好事！这个世界上难道有比night更加聪明，更加懂事，更加温柔的孩子吗？

她从来没有闹过脾气，没有像那些格兰芬多一样骄傲自大，做一些不可理喻的事情，非常愿意迁就他人，从来不会因为要求没有得到满足就大吵大闹……她简直省心到离谱。

“西弗勒斯，你应该还记得卢修斯的孩子……”邓布利多说，“德拉科*马尔福，我不得不说，那个孩子从小到大几乎没有遇到过什么逆境……”

斯内普觉得他说话真的太委婉了，虽然他和卢修斯的关系不错，但是也不得不说德拉科*马尔福确实是个无法无天的孩子，他还记得以前去卢修斯家里做客，小马尔福要买一把飞天扫帚，被拒绝之后非常生气的去院子里发火——蕾芙瑞就从来不会。

邓布利多打断了他的回忆：“但是，西弗勒斯，那才是快乐长大的孩子。”

有什么孩子是生下来就开始懂事，开始体谅他人的人？又有谁是天生就懂得谦让，无欲无求的？

“你觉得……她过的不快乐？”斯内普说。“但是她在家里也是高兴的，家里人也都还算宠她，而且南希和她的关系非常好……”

“不不不，”邓布利多摇头，“我并不是觉得她不快乐，西弗勒斯，我觉得她很孤独，不是像汤姆那样因为过于有天分而与其他人格格不入的孤独，而是经历过苦难、绝望，希望能努力让身边的人过的好，即便不被理解的孤独。”

斯内普没有理解他的话。

“像一座孤独的岛，西弗勒斯，”邓布利多说，“岛上长满了鲜花，树木，无数的生灵栖息着，但是岛自己在海面下，声音无法被任何人听到的，那样的孤独。岛上有一座火山，从来没有喷发过，岛上永远生机盎然，但是岩浆流进了岛的体内，没有人知道岛会不会觉得疼痛，它也从不诉说。”

斯内普有点愣住了，他从没想过这一点——他以前只觉得蕾芙瑞根本不像个孩子，但是从没想过她是如何变成这样的。

南希也总是会和他聊到蕾芙瑞，但是感觉从南希有记忆以来，蕾芙瑞就已经是这样的孩子了。

“我以前生病，爸爸妈妈没有精力管她，她总是会自己找东西吃，然后去隔壁的邻居家打工，把工钱全都给了妈妈用来给我治病。”

“她以前就很刻苦，永远都是第一名。”

“刚来英国的时候她几乎天天都要被欺负，但是她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

“满身的伤不想让爸爸妈妈发现而担心，一定要自己洗澡。”

那个时候的蕾芙瑞只有六七岁。

斯内普也觉得迷惑了，有孩子天生是这样的吗？有孩子天生就能明白工作很辛苦，要力所能及的帮西弗勒斯做点事吗？天生就能理解斯莱特林的血统歧视，从不抱怨从不低落，面对同学的冷嘲热讽一律无视吗？有孩子天生就这么无欲无求，从来不买任何玩具，糖果，所有的钱都愿意花在对自己来说有意义的事上吗？

他的脸色变得怪异，邓布利多知道他终于开始理解蕾芙瑞有多么的与众不同了。

“你有什么猜测吗？”斯内普说。他忽然觉得有点紧张，现在把这些摆在台面上说，他知道邓布利多已经在这些天的观察中得出了自己的结论，蕾芙瑞并不是个普通的孩子，某种意义上来说，她是另一种怪物。

“不用这么紧张，”邓布利多笑，但是斯内普却无法跟着笑出来，“我只是把自己观察出来的结果和你分享而已，西弗勒斯，我并没有打算要做什么……无论如何我不能否认，她是个非常好的孩子，和汤姆完全不一样，我当然不可能会伤害她。”

但是很快，邓布利多转变了神色，他变得有点严肃：“但是，有一个观点，我想了想还是觉得和你分享会好很多……虽然名义上你是她的姐夫，但某种程度上，却更像她的教父，我想，或许你应该更关心她一些。”

画风到这里突然变了，前一秒斯内普还在担心邓布利多会觉得night是个怪物，这一秒怎么开始谴责他不够关心她了？

“你觉得我没有关心她？”斯内普震惊。他已经开始定时检查她的功课，帮她补习，甚至已经开始主动带她去买东西了……

邓布利多比他更震惊：“据我所知，她在学校里之前过的也不算太好……西弗勒斯，你知道有些人从不奢求关爱，不是因为不喜欢，也不是因为不需要，而是因为没有希望，就不会有失望。”

斯内普听出来了。邓布利多不是想告诉他蕾芙瑞是个怪物，这是想谴责他这个监护人当的不称职（在魔法界，蕾芙瑞的监护人是斯内普）。

邓布利多露出“你终于明白了”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