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还要相问,张道长似乎做了噤声的动作,两人闭口,不再说话。
躺在内室床上的虞国舅却缓缓睁开眼睛来,果然,方琰没有大老远的带兵来,也没有调兵前来。他的性格谨慎,方琰更是比他更谨慎,没有完全的把握,他不会轻易出手。他比旁人更看重方家江山的稳固。自己虽不在京城,但他嫡亲的弟弟虞淼手中还握有西北大军。他若是敢轻易有大的动作,虞淼的西北大军便会立时起兵。
不论输赢,败坏的都是方家的江山基业。
他早该想到的,早该想到方琰不是会冲动的人,早该想到方琰不过是虚张声势。方琰利用了他的个性,他却是忽略了方琰的品性。这一局,虽然双方皆无甚收获,他却是输了。
心头生怒,虞泰猛然握拳的动作牵动了左肩,肩头疼的他倒抽一口冷气。
张道长说他的身体,似乎不如以往了,是什么意思?是他们虞氏一族男子皆活不过四十五岁的命运要落到他头上的意思么?
虞泰胸膛起伏不定,他如今什么都有,有权有势有钱才,家中美眷数不胜数,人生正是鼎盛辉煌的时候,他怎么能够死呢?他非但不能死,还要长久的活着!将这天下的一切都完完全全握于掌中!
“来人!”虞泰唤了一声。
“国舅爷有何吩咐?”门口守着的人立即进来。
虞泰眉头微蹙,“张道长回来了么?请他过来。”
张道长带着药包前来,“国舅爷是肩上剑伤又疼了么?”
虞泰摇了摇头,“剑伤无碍。他们都回来了?打听到消息了?”
张道长略点了点头,“是。”
“张道长不必瞒我,”虞泰说道,“我已猜到,方琰没有带大军前来,更没有调动地方人马,他是虚张声势,将咱们逼走的。可是如此?”
张道长看他一眼,缓缓点了点头,“国舅爷说的不错。”
“那烦请道长如今再推演一番,”虞国舅冷脸说道,“他们如今行至何处了?”
“国舅爷是打算?路上……”
“这一趟岂能白来?他既然没有带大军前来,此时必定急于赶回京城,路上定然也是马不停蹄,若不给他们找些麻烦,如何能咽下这口气?若是能在路上将那小娘子捉来,自然更好。”虞国舅说道,“回到京城,彼此都多有辖制,到不方便行事。”
张道长拱手,命人摆上罗经盘,舆图,推演测算方琰他们此时行至何处。
“那小娘子也有道法,虽不精进,却也有些道行,”张道长说到,“或施有障眼之术,罗经盘倒是测算不出。”
虞泰皱眉,面上不悦。
“不过从舆图上看,他们多半会走陆路,倒也不难猜测,顶多错上一日半日的功夫。”张道长脸色严肃的说道。
“那便麻烦张道长。”虞泰从怀中摸出自己的令牌,“他们行走必定没有亮明身份,张道长追到他们,便调用当地县衙的人马,将他们抓起来,若是能借机带回那小娘子……”
虞泰话没说话,抬起右手抚了抚自己的肩头,神情莫测。
灵山的传说听闻之时,很是神乎其神。且沈娘子扔出的葫芦他们皆见识过,灵气充裕。倘若有那般宝物,还用担心肩头的伤,还用担心活不过四十五岁的命运么?
张道长躬身接过令牌,“贫道去了,国舅爷多顾惜自己身体,这药已配好,磨好了叫他们给国舅爷换上。”
虞泰点点头,目送他离开。
·
夜幕降临,客栈的天字号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