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中间有误会,贫道并非逃了,乃是被管家误解,贫道对国舅爷忠心耿耿,绝对没有害国舅爷的心思!贫道忠心,天地可鉴!”张铭之信誓旦旦的说道。
虞淼冷笑,“天地可鉴,你就表给天地看,我可不信。”
张铭之皱了皱眉头,“国舅爷同贫道,都是被那个沈氏所骗,沈氏奸诈狡猾,手中更握有灵山派的秘密,此人不能放过,救醒国舅爷的办法也唯有从她身上入手!”
虞淼缓缓点了点头,“真是不错,如今一个个的都要指点起我来,一个个的在我耳边告诉我,应该怎么做,只能怎么做?既如此,还要我回来做什么,你们只管做就是了?”
张铭之闻言,垂下脑袋,抿了抿唇,没有急于开口。
“如此,你已经可以确定,我兄长病倒,是那丹药所造成的了?”虞淼忽而垂眸看着张铭之问道。
张铭之拱手道:“虽未再见过国舅爷,但多半是如此。”
“来呀,将这妖道,拖下去,乱棍打死。”虞淼忽而就开口道。
“虞将军,你这是作何?贫道如今现身,就是为了救治国舅爷呀?”张铭之立即挣扎说道。
“既然兄长病倒,乃是丹药引起,那丹药据说是你献给兄长的,你便是害了兄长的第一人,我岂能饶你?”虞淼冷笑。
张铭之怎么也没想到这虞将军会是如此说翻脸就翻脸的人,倘若知道,今日他说什么也不会那般冲动的现身,此时说后悔却是太晚了,唯有想办法脱困才是,“不不不,贫道已经说了,先前的事情乃是被那沈氏蒙蔽,贫道并不知道那丹药是有害的!贫道也曾服用那丹药啊!如今贫道回来,就是为了将功赎罪的!贫道是为了救国舅爷才回来呀!”
虞淼冷冷看他一眼,“那丹药是沈氏所制?”
张铭之忙不迭的点头,“正是,正是!”
“到你手中之时,你并不知道那丹药有害,且还亲自为兄长试药?”虞淼又问道。
张铭之心觉有异,思量片刻,还是点了头,“的确如此。”
“你连她送到手里的有毒之药都分辨不出,只能说明,你不是她的对手,留着你作甚?”虞淼嘲讽的笑道,“拖下去,乱棍打死!”
“虞将军!虞将军!”张铭之挣扎嘶喊道,“我虽对如今国舅爷的病没有办法,可我也是修道之人,多年修行道法,不说大成,也是小有所获!虞国舅最担心的事情乃是活不过四十五的宿命!虞国舅不能免,难道大将军就能免除么?”
虞淼冷笑看他,“你想说什么?”
“贫道如今有办法,有办法帮虞将军破除宿命,不必再担忧活不过四十五岁!”张铭之信誓旦旦的说道,“贫道为国舅爷钻研此事多年,已经有所收获……”
虞淼却是朗声笑起来,“大丈夫,生亦何妨,死亦何惧?四十五如何?五十五又如何?不过一死而已,早晚都要死,免不了的!既如此,活着的每一日,都活出自己来,岂不闻‘朝闻道,夕死可矣’,我虞淼上无愧于天地,下无愧于君父,便是立时就死,亦无憾矣!”
张铭之瞪大了眼睛看着虞淼,分明是和虞国舅分外相似的眉宇,一般刚毅的面庞,不过是更为年轻锐利的眼睛,更为凉薄的唇线,怎的性格竟是这般大相径庭?这是一家子人么?
张铭之恍惚还未回过神来,便听得虞淼冷冷开口道:“我平生最讨厌道士,尤其是你们这些炼丹的道士,故弄玄虚,招摇撞骗,拉下去,速速打死!”
张铭之被拖拽下去,他怎的也没想到,今日出现,等着他的是这般际遇,他原以为,自己喊了对国舅爷有利的话,倘若是能帮助捉拿住沈氏,便能重新回到国舅爷府上,就算是国舅爷日后真的不行了,起码还有虞将军,虞将军定会看到他的厉害之处,重用自己!
却怎的也不曾想到虞将军和他想象中一点也不一样,非但没有重用他,甚至对他是如此的厌恶至极。
怎么会这样?不应该这样啊?他为自己占卜的分明不是这般结局!张铭之毕竟是有道法之人,趁人不备,竟挣脱逃出了庄子。
虞淼听闻,骂了随从几句,倒也未在深究此事。他并不想在京中久留,他也不想收拾兄长的一堆烂摊子,他只想赶紧救好了兄长,然后好好返回他的大西北。那里,才是他的天下。
“将军,今日带回来那小娘子,是公孙将军的妹妹。”虞国舅派来虞淼身边的随从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虞淼微微蹙了蹙眉。
虞国舅的随从又提醒道:“公孙将军执掌神策军,据闻,公孙将军乃是先帝留下来牵制齐王同虞家的势力,其对圣上忠心耿耿,并不偏颇齐王。但对他这妹妹却是关怀至极,纵容的无法无天,京中无人不知。”
虞淼微微点了点头,垂着眼眸,并未言语。
随从等了片刻,也不闻虞淼开口,便低声建议道:“将军,若是以公孙将军的妹妹相威胁,不怕公孙将军不就范。联合公孙将军,以‘清君侧’之名,拿下齐王,齐王妃还有什么依仗?小皇帝不过是个傀儡,到时候大权还不皆在虞家手中?国舅爷的病,自然也不必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