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奈的笑着,道:“可这是战场,我一天不起床像什么样子?等会儿还有许多事要处理呢。”
“那副将怎么能不睡觉?多少睡一会儿,四个时辰后禾禾叫副将起来。”禾禾讨价还价。
我拗不过她,只得答应了她。
禾禾洗漱后就打算出去拿东饭菜,待她走到门帘出,我忽然又叫了一声:“禾禾,如果有一天我做了一件全世界的人都觉得我不对的事,你会站在我这边吗?”
“那一定是全世界的不对,副将是禾禾的天。”禾禾不假思索的回答,嘴角微扬,比太阳还要灿烂。
我盯着被掀开又放下的门帘出了一会儿神,真是个傻姑娘,在她心里我怎么可以跟天一样高大呢?
……
一觉醒来,神清气爽,去面见额翼德时他的脸上还挂着一抹打趣的笑。
“美人怀到底是温柔乡,就连阿顾止也抵挡不住。”额翼德笑道。
我不好意思的摆摆手,道:“禾禾很好。”
“好小子,不开玩笑了,”额翼德将我带到战略图边上来,他之前可从不让任何陌生人靠近这里,
“这边是林城,已经归我们羌国所有,这边是容城,林城与容城之间相隔一座黄泉大峡谷,这里地势回环,却是林城唯一通往容城的路。”
额翼德一边说一边在战略图上做比划,我盯着的这张战略图,不得不说,额翼德此人的确是有几分统军之才的,能文善武,一张战略图都被他摸得透透的。
那黄泉大峡谷就是上次雪崩吞没我铁骑军千万人的地方,是个极其危险的地方,尤其是这两日又才下了雪。
“黄泉大峡谷虽然回环,但地势险峻,峡谷与路几乎呈直角的坡度,铁骑军也不可能爬上去埋伏,因此属下认为,过这黄泉大峡谷倒算不得难事。”我道。
我的语气很平,余光却一直在注意额翼德的表情。
“你有所不知,黄泉大峡谷虽然地势险峻,不易埋伏,可同样险峻的还有柱子山,你忘了,上回在柱子山,我们可是吃了他们好大一个闷亏。”说到这个,额翼德有点儿生气。
我自然知道额翼德说的是上次我派赵迎提前埋伏,然后用炸药重创羌军接近一万人。
“可上回是逃兵顾如是安排的计策,如今铁骑军没了顾如是,应当也想不出那么阴损的招数了。”我继续试探。
额翼德点点头,对黄泉大峡谷仿佛是没了其他的顾虑了,又说起进攻容城的战术。
我霎时松了口气,接着他的话说:“破了林城,接下来的几个城池都没什么难度,主将不必过于忧心。”
额翼德点点头,眸光却有些凝重,道:“话虽如此,本将却仍旧放不下心来。”
“主将还担心什么?”
我佯装不明,心中却是透透的,额翼德无非就是担心顾如是还留有后招,若是他知道顾如是就在他的眼前,他还把顾如是当做兄弟一般,该是怎样的表情呢。
“顾如是一个阴险狡诈至极的人,沉龙阵那样诡谲的阵法都被他谋划的出来,怎么会突然做了逃兵呢?”额翼德像是在问自己。
“再阴险狡诈的人也是惜命的,”我淡淡的说,“大魏是何等光景了,顾如是顶级聪明,自然得别谋他路。”
“他,不是忠君爱国之臣么?”其实,额翼德骨子里是个正直的人,这一点,倒是跟赵迎有点像。
“国都快不在了,谁还忠君?”我反笑。
“是啊,大魏这些年太荒唐了些,若不是这些年尚且还有几个臣子扶着,当皇帝的早就不姓萧的了。”额翼德跟我闲谈,
“本将听闻大魏民间还有一怪诞,说是如今的大魏皇帝本不是先皇亲生。”
真不知道额翼德是从哪儿听说的这些,要说不是亲生,那也是萧奕欢是太后与韩奏的孽障。
我睁大眼睛,装作很是惊讶,道:“是吗?”
“真真假假本将也不知道,”额翼德摆摆手,“怎么说到那儿去了,容城既是好破,过两天便启程过黄泉大峡谷吧。”
我点点头,道:“主将既是担心顾如是留后手,不如派些人手去杀了他,属下听闻顾如是擅谋略,实则是个文弱书生。”
“谁跟你说他是个文弱书生了?”额翼德笑了笑,眸光显露出几分杀意,“说起来那也算是个文武全才,你派些人去吧,若是肯归顺羌国,也算是羌国之幸留活口,若是不肯,当场绞杀,那么厉害的人不能成为羌国的祸害。”
我心惊肉跳,面上却是神色如常,道:“是,属下明白。”
只有顾如是假死一回,额翼德才会真正的放心,真正的把心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