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月将被捆得跟个粽子似的柳如吟带回来的时候,柳如吟还振振有词的骂着我们,那一句句不堪入耳的程度不禁让我怀疑,他究竟有没有读过书。
等他骂了足足两个时辰,口干舌燥的时候,我默默的端起一盏茶,悠然自得的喝了起来,以至于他气的又开始问候我的十八代祖宗。
我就那样盯着他,也不说话,最后他终于感觉自己的尊严在被无声的践踏过后,认输了。
“你们想知道什么?”柳如吟默然开口。
我一挑眉,碗里的茶已经凉了老半天了。
“去换一盏新的茶来。”我吩咐青月。
“我啊,就是请你过来坐坐,顺便聊聊黑市贩蛊的事儿。”我笑的云淡风清。
柳如吟却不淡定了,面色发青,道:“你…你污蔑人,我虽出身贫苦,却也是实实在在的老实人。”
哟,这可真是稀奇,老实人的嘴皮子这么溜?骂起人来那是一个不停歇啊。
“不必狡辩,若是没有半点证据我们也不会抓你不是?”我挥了挥袖,青月就一手端着一盏新茶,另一手拿着一个木盒进来了,我接过茶与木盒,淡淡的说,
“这些都是从你暂时住的地方搜出来的,你还有什么否认的吗?你可知私自贩卖蛊毒,是什么重罪?”
柳如吟脸色一沉,矢口否认:“这,这不是我的,你们不能把我定我的罪。”
“定不定罪不是我说了算,”这柳如吟看起来并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因此不能直接向他硬要解药,
“只要将你送到官府,这百八十个刑具伺候着,还怕不说实话吗?”走近看了看柳如吟,虽然是个男子,模样却是比女子还要清秀上几分,
“啧啧啧,这雪白的皮肉,若是抽上几鞭子,绽出血淋淋的肉来,不知是个什么样的光景。”
“你们不敢乱来!”柳如吟果然很紧张他的模样。
“为何不敢?光凭你这一盒子蛊毒,就可以诛你九族了!”我道。
柳如吟咽了咽口水,道:“你算个什么芝麻小官,可知道我身后有个什么样的人物么?”
原来并不认识我。
“哦?让我猜猜,”我摸了摸下巴,“你身后的那个靠山定是右丞吧?可是如今的右丞被下了禁足令,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你觉得他有那闲工夫保你么?”
听到这里,柳如吟不免也生了几分顾忌,讪讪不敢说话,只是恶狠狠的盯着我。
“我能查到你屋里有蛊毒,自然也知道你这蛊毒下给了谁,万一揭发起来,你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呀!”我笑着说。
“可你说了这么多也不曾把我真的交给官府,你,你究竟是什么人?又想做什么?”柳如吟的语气软了几分。
我笑笑,笑的他浑身难耐,然后又收起笑脸,道:“我是揽才堂落考的学子,我与你一样,看不惯金陵里的那些个官员,他们官官相护,否则我怎会落考?我要他们都死!”
只要我把自己和柳如吟划为一类人,他才可能相信我,否则硬来是拿不到解药了。
柳如吟被我虎的一愣一愣,好半天才开口:“那,那你为什么要抓我?”
“不是抓,是请…”还好反应快。
“有这种请法?”柳如吟松了口气,“你是落考学子,我怎么没见过你?”
“初试分几批,我也没见过你啊!”我道,“不说那个了,我就想同你做个交易,联手把商浊雨和赵迎扳倒!”
说到这里,柳如吟的脸上便多了几分轻松,道:“赵迎已经倒了一半了。”
“怎么说?”我佯装不明白。
柳如吟叹了口气,没好气儿的说:“不解开我怎么跟你说?”
我心想,这里总归有青月在,他一介书生是逃不出去的。
便示意青月给他松绑,又奉上一盏新茶,我道:“难不成柳兄已经将这蛊毒下给了赵迎?”
柳如吟一笑,沾沾自喜,洋洋得意的点了点头。
我立即竖起大拇指,道:“你也太牛了,这赵迎可是禁卫军统领呢!这你都能下,在下真是佩服!”
“害,这有什么的?去了一个赵迎,还有一个商浊雨和顾如是呢。”柳如吟眉目里都是轻蔑,仿佛陷害朝廷命官是什么光宗耀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