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呈从小便知晓自己力气大,更甚于男子。
有得便有失,作为镖局总镖头的长女,她继承家风,刀枪棍棒皆耍得不错,可偏偏未传承母亲八面玲珑的性子。
总是英武有余,机敏不足。
读书读不好,绣活也不行,木工雕刻连呈又觉得无趣……
运镖倒是有父亲照看,但路途中涉及到的人情世故复杂,到了一个新的地还需要打点各处,实在不适合直性子的连呈。
难道世上便没有那种按规则办事,且武功能成为优势的行当么?
直到有一日,在茶馆听说书的讲起了‘奉公门夜探明月楼,智擒花魁’的案子。
其中捕头机智过人坐怀不乱,手下捕快也武功高强配合得当,故事情节峰回路转,又有些情感变化,深深吸引了连呈,给乏味生活增添些许趣味……这样的案子,她也想参与其中。
也许自己没有捕头那样灵活的头脑,但武功是绝无问题的,做个捕快应是绰绰有余。
更何况奉公门按律行事,纠正刑狱,正适合自己。
立下了目标,连呈从此开始恶补刑律相关知识,终于在第二年通过了总部的考核。
进入奉公门,她也搬离家中,住到了捕快专有的官舍。
同院子的两个女捕快对自己多有照顾,第一次办案受到了火行梅捕头的褒奖,她觉得自己的捕快生涯格外顺遂。
直到今日晨间……
呕……
连呈抱着宅院外的树吐得死去活来。
她本以为见过镖师鲜血淋漓的伤口,也四处摸爬滚打过,应没有什么场景能骇到自己。
没想到,说书的只描述了探案的惊险,却没有讲明白尸体的可怖……对于捕快这个行当,她还是想得太过美好。
言淡恰好走到门口,见着新人捕快吐了许久,能吐得只剩些酸水,也未能止住反胃之意。
她两条细眉微微皱起,拿出熏了药香的白布,递了过去,“遮掩下口鼻,压压味道。”
“谢过……”
连呈怕弄脏这白布,先用帕子擦拭嘴角,这才在言淡的指导下将口鼻遮掩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