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哥儿你说,是不是你把慕容九小姐拉下水?”贺安侯夫人根本就不相信自家儿子会做那等子傻事儿,直言便问道,在场有些心眼的人都知道,这番落水别有寓意,要当真实实在在是意外,又怎会闹得人尽皆知。
“是没错,但……”章新易痛苦地揉着有些晕眩的脑袋,话才说到一半,那边慕容舒葶的丫鬟就急声抢话道:“夫人,奴婢看得真真切切,确是章世子把小姐扯下水的,就连章世子自己也承认了,您千万别再责怪小姐啊!”
这一席话说得惊惧急切,还颇有些心虚之意,可却也在暗示护国公夫人平日里,没少刻薄作为庶出的慕容舒葶。
护国公夫人的脸更加黑了,胸膛里翻滚着阵阵怒意,咬牙忍住想要扇那嘴多丫鬟的巴掌的冲动,冷冷地呵斥道:“闭嘴,这儿何时有你说话的份儿!”
“贺安侯夫人,章世子没事吧?”适时赶来的乐安王妃担忧地关怀道,在众人打算向其行礼时,她挥挥手免掉众人的礼数,安抚似地拉住贺安侯夫人和护国公夫人的手,怜惜地看着跪在旁的慕容舒葶和坐在旁的章新易,柔声道:“有什么话,等章世子和慕容小姐先换身干净衣裳再说,秋意虽未浓,风却是凉入骨,万一就此感染风寒可不好了。”说着,挥挥手,就示意随从扶起两人,带着两人下去换衣整装,最后还吩咐道:“快,下去备些姜汤端给章世子和慕容小姐。”
乐安王府的丫鬟们应声后,乐安王妃又大气地笑着看向众人:“离入席还有好些时候,本王妃刚刚给大家准备了好些时季特色糕点,配着果酒品尝,别有一番滋味儿,还请大家移驾偏院花园子伴着初秋之色好好品味品味。”
“请大家移驾偏院花园子。”随行而来的乐安王次子江子昌在旁引领道。
没有人会不给乐安王妃这个面子,众人见没有热闹可再看,便一一随着江子昌的引领而去,来时就没有抢到只注意热闹的人们的注意的凤暖楹一行人,百无聊赖地又悄悄往回走。
“你们不去尝尝乐安王妃精心准备的时季特色糕点吗?”凤暖楹目光扫过西门时宇等人,又垂眸睨着西门染絮和西门落素。
“姐姐呢?”说不馋是假的,但相比美食,此时此刻她们更喜欢的好像还是凤暖楹,西门落素眼底闪着挣扎之意,试探地问道,抬起的小脸儿上摆明挂着‘希望姐姐和我们一起去吃糕点’等字眼。
凤暖楹是真心觉得她们很可爱地失声笑道:“姐姐旁边的这位不喜热闹,姐姐也不爱折腾,你们和你们爹爹去尝尝吧,姐姐本就不打算久留,已经准备回家了。”
她原来就没有打算来乐安王府这一趟,只是看在她义父的面子上,才以她义父的名义亲自过来送份礼表表他们的情谊而已,不立马带着东陵越打道回府,是不想难得她和东陵越这位小亲王都难得来一趟,最后还失掉礼数,搁了乐安王的面子罢了。
“欸!”西门染絮难过地皱起小脸儿:“姐姐不吃过喜宴再回家吗?”
“小染,不可以为难凤小姐。”不等凤暖楹耐着性子向她们婉转地解释她身有不适,西门时宇就适时地抢过话阻声道,凤暖楹的厌食症若是痊愈他会收到消息,但目前来说,她这复发的旧疾根本不见好,而且听说还有越发严重的趋势。
“没关系。”反正她复发的旧疾也不算什么秘密了,只是和小家伙们说,还得再深入地解释解释这厌食之症是个什么玩意,她也懒得再扯一大段话地轻笑一声。
她柔柔地挣开东陵越和西门落素牵握住她的手,双手抬起一手一摸地揉着西门落素和西门染絮的头道:“同在京城,日后也不是没有见面的机会,何况你们如此喜欢我,是我的荣幸,我向来喜欢像你们这样粉雕玉琢的小孩儿,若他日你们惦记我,想见我,大可来凤府找我,无须递拜帖,随时都可以过来,不过要记住,不能两个小人儿独自出门噢!”
“真的吗?可以吗?”西门染絮和西门落素惊喜交加地扬起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凤暖楹。
“当然是真的。”凤暖楹真诚地向她们保证。
西门染絮和西门落素欢喜地伸出手道:“那勾手指。”
“好。”凤暖楹越发觉得她们可爱得紧,咧着嘴儿就非常有童趣地和她们盖指章。
并没有特意注视她的东陵炜,却因为她微微屈膝弯身稍稍低下的笑脸一怔,脸颊越发消瘦的凤暖楹,和他记忆中潦倒后的欧阳绯樱模样如出一撤!
可他是如何都不会相信眼前女子是欧阳绯樱的,他比谁都了解欧阳绯樱,若欧阳绯樱有凤暖楹这般能耐,担得起光武侯孙女的名头,她又怎会步步令人厌恶步步惹人憎恨?
欧阳绯樱她既自卑又懦弱,无能又无才,嫉妒之心却是比谁都要强烈,只不过因为他无意间说丫鬟泡得茶很不错而已,她就能冷血无情地砍掉那丫鬟的手,若非妍娘说她不如表面看着的纯良,他还不信她有那份狠毒心。
本还想看在她是两朝功臣光武侯的孙女,她的父亲辉武大将军曾以命救过他,而她的母亲又以命救过他的母后,她再不济,他再不喜,他也把正妃之位给她。
岂料她……不懂安分守己就算了,竟还日渐生出歹心,妄图伤害妍娘……最后甚至害得妍娘的初胎不保,他责骂打算警告她作罢,她却是丝毫不知悔改,非逼得他一刻也容不下她为止。
尉迟弦不动声色地注意着西门时宇和东陵炜的神色,见西门时宇隐匿得非常好,东陵炜却是意料之外地有些出神发愣,唇边细细地浅浅地扬起一抹难以察觉的笑意。
虽然他派出的人调查回来的结果,让人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但他绝不相信世间会有两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长得一模一样,而且她还特别针对已逝之人的种种过往,凤暖楹究竟是不是欧阳绯樱,他会目不转睛地看着,就看她想要玩什么把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