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是棕色的,亮得可怕,像是雨夜中的一颗寒星。
步伐很稳,很慢,仪态是长年累月的习惯。从宫内走出来,像是君王踏出了自己的宫殿,又像是不凡的天仙,睥睨人间。
林应心中微微一冷:好大的派头啊……
等那人快走近到桌前,林永年才站了起来。
“永年叔。”白衣男人很有礼貌地点点头。
林永年看了紫霄宫内一眼,问道:
“阿泽,会议情况怎么样?”
白衣男人李钟泽笑道:
“永年叔你担心的话,为什么不进去呢?”他顿了顿,“大家都问你为什么不来。”
林永年走近了两步,细声说道:
“前几天【菩提的碎片】那件事,处理起来太麻烦了,各个方向的消息源都要堵,实在是没有办法提前来这里跟你们开会了。”
李钟泽听到这里,脸色停住了一下,是那种没有任何变化的停滞:
“永年叔伱别担心,事情……办妥了。”
林永年吐了一口气,愁了三四天的愁容,总算消散了三分。
李钟泽扶着林永年坐下,说道:
“比预想要顺利得多。经过我们的操作后,将近八成的票,都投了赞成。宁永孝公开承诺了,宁家愿意放弃【何氏璧】的归属。”他顿了顿,“三日后,【何氏璧】将从宁家的要塞转出,运回九龙城,统一由九龙城治安管理总局保管。”
林永年沉吟了片刻,说道:
“这样的话,即使我们真的丢掉了【菩提的碎片】,局面也不至于直接失衡了。”
李钟泽点了点头,说道:
“永年叔你过虑了。林家的实力有目共睹,那种东西丢个一百几十件,也伤不了筋,动不了骨的。”
林永年沉默,不置可否,亲自满了一杯茶:
“阿泽,还人情这件事,你做得过于出色了,没有你,投票结果也没那么顺利,宁永孝,估计也没那么好说话。作为长辈的我,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他将茶移了过去。
李钟泽很有礼貌地站了起来,还了一杯茶过去,说道:
“永年叔说笑了,我都是你看着大的。”他顿了顿,“如果之后的事,你还需要我的,随时开口……”
林永年脸色微微一变,拿小茶杯的右手抖了一下,热水微微洒了出来。
但他忍得住,只让自己在暗中失态,烫得手指都红了,眉头都没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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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后要做什么事?”林永年问道。
李钟泽尴尬地笑了一声,随意打了个哈哈,没有接口,看了身旁的林应一眼,挥了挥手,说道:
“阿应啊?好久没见啊,九龙生意怎么样?”
他故意岔开了话题。
林应突然被点到,却也应答如流。他虽站在一旁没有参与谈话,但他全程全神贯注。因为他明白,这坐着两人拉的家常里,不可能有一句废话。
场面话接得滴水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