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琴一怔,忽地又笑了。她说:“你若能学得更委婉一些,便不会这么招人讨厌了。”
我歉意地低头,说:“我总是学不会。”
娄琴叹息着说:“其实他也不容易。这个皇位来得本就充满了争议,而后各方势力争夺,他为了稳住大宋江山,只得拉拢太祖一脉。他故意向外放出他不能生育的假象,然后收养太祖一脉的伯琮和伯玖。当年靖康之变,太宗一脉被金人屠得屠,抓的抓,已经所剩无几,太祖一脉子嗣数千,势力不可小觑。这便是他的无奈,你明白吗?”
我摇了摇头,说:“不明白。”
娄琴说:“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就像今天的天目山,江湖人想要在江湖上生存,所以他们奋起反抗。但各大门派多数已经被秦党腐蚀拉拢,在赵构的立场上,他却必须这么做。”
“说得真是好听!”
忽然,林中传来一道满是讽刺的声音。我和娄琴同时向声来来处看去,却见一个又胖又圆的身影从树林中缓缓走出。
司徒清尘!
他竟然也来了天目山!
“大盖天下,然后能容天下;信盖天下,然后能约天下;仁盖天下,然后能怀天下。”司徒清尘引经据典,展示着文人风采,他说,“赵构此人,心胸狭隘,言而无信,草菅人命。。。。。。早就不配做这个皇上了。”
娄琴道:“你莫非想学当年的管天下吗?”
司徒清尘身子忽然抖了一下,目光一凛,喝道:“学便学了,反正早晚都是一死,杀出去倒还有一丝生还的可能。”司徒清尘咬牙切齿,忽然像是发现了宝藏一般惊喜不已,说:“若老夫没有记错,你应当是赵构的红粉知己吧!”
娄琴没有说话。我顿时感觉情况不妙,刚要说话,却见司徒清尘双手一抖,两道银光一闪,“咔”的一声一杆长枪赫然手上。
他也不迟疑,出手便向娄琴腹部戳去。我拔剑一劫,将长枪挑开,顺势一个回旋腿把司徒清尘踢翻在地。
司徒清尘两眼发红,在地上一个打挺跳了起来,长枪“嗖”的一声,绕过我直向娄琴刺去。娄琴根本不是司徒清尘的对手,不敢硬接,只好躲闪。
我提剑向前,急速冲向司徒。司徒清尘竟然使出了不要命的招式,只顾向娄琴出手,对我却丝毫不作防备。即使是我剑抵在他胸口处,他也毫不在乎,无奈之下我只得强行点了他的穴道,剑抵在他喉咙上,喝道:“住手吧!她是来帮你们的!”
“笑话。我倒要看看她是怎么样帮我们的。”
就在我全力劝阻司徒清尘的时候,身后阴恻恻地飘来一个声音,令我登时脊背发凉,猛地回头,却见易小心已经用剑扼住了娄琴的玉颈。
易小心说:“你竟然还敢回来?各大门派的人都在天目山上,他们恨不得拆了你的骨头!”
我不解,问:“为什么?”
司徒清尘冷哼道:“不要装模作样。难道今日之局,不是你与狗皇帝策划吗?”
我更加疑惑,说:“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易小心说:“当日各大门派都接到你门下弟子明少忠的传信,说大魔头陈伯洋在天目山被魔功反噬,气数将尽,正是一举除之的大好机会。各大门派其上天目山除魔,没想到却中了你的圈套!”
我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切都是明少忠早已经安排好的。或者根本就不是明少忠,而是赵构。
他们先将我引到天目山,与陈伯洋斗得两败俱伤。然后再把各大门派的人引到天目山上,一举歼灭。
而为什么是天目山?
我想,这大概就是因为五年前各大门派曾在天目山请愿,如今他们再聚天目山,也就方便了栽赃他们犯上作乱的罪名。
也就是说,从一开始的计划里,我就应该是死的。只是他们没有想到青帝会突然出现将我救出天目山。
我倍感无力。原来从一开始,赵构的计划里便没有我的生路。
我收起剑,解开司徒清尘的穴道,说:“放了她。”
易小心却并没有放下剑,他冷哼道:“放了她?我们连筹码都没有了。”
娄琴冷笑:“你真的觉得我可以当做筹码吗?你看看山下,至少有十万大军,十万双眼睛,十万把刀剑正对着天目山上。你觉得他会为了一个女人就放了你们吗?”
易小心犹豫了。
“不要听她的。”人群中有人喊道,“无论是也不是,总要先试过再说,总好过坐以待毙!”
“不错!现在就下山送信给狗皇帝,说这女人在我们手里。如果他敢动手,大不了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