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嫣:“???”
谢胥心里已经对自己进宫之后可能面对的情况做了判断。
而在他目光流转的一瞬间,吕嫣也已经明白了他的所想。
吕嫣突然不知道摆出什么表情,她最近练习了许多美人的招牌表情,什么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可是现在统统做不出来。
谢胥竟然给她指挥使的腰牌让她出城?他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吗?
“把腰牌给我,你不怕宫内的贵人说你是我的同谋,故意放走我?”
谢胥面无表情说道:“我会说是你偷了我的腰牌。”
吕嫣惊笑了:“你认为贵人会信?而且还是在你即将进宫的前一天?”这么弱智的理由。有点脑子的都不会信。宫里那贵人难道是白痴。
谢胥却皱皱眉:“这些你就不用管了,你抓紧时间立刻离开京城再说。”
吕嫣眼底几不可见地颤了颤。
似乎是谢胥的反应都太出乎她的预料了。
她脸上露出古怪之色,似笑又不像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只是你的犯人而已。”
这句话是谢胥曾经说的,还借此告诫过吕嫣要老实。
“你现在不是了。”谢胥蹙着的眉头微微松开。
不止吕嫣,赵无双也是无罪的。至少在这件案子上无罪。
吕嫣静静看着谢胥,师傅说,男人都是不可信的。人类是这个世界上最卑劣、最自私自利的东西。
人类不可能为了别人牺牲。这都是那些故事里编出来骗人的。
吕嫣忽然摸了摸自己的脸,她露出一个如笑痴的表情,“是因为这张脸吗,你、爱上了我?”
师傅说,男人只有在一种情况下例外,那就是他迷恋上了这个女人,对她有企图。
“你喜欢我才放了我?”吕嫣的两颗眼睛闪烁着很亮的光,那光里隐约带着顿悟。
可是谢胥的脸在她的目光下却逐渐僵化,他给整无语了。
其实谢胥真的很费解,为什么吕嫣可以同时好像极聪明、但又会突然说出一些极度愚蠢的话。
甚至谢胥怀疑她到底是不是故意的,可是他看着吕嫣的双眼,他见过吕嫣开恶毒玩笑是什么样子,和这个时候根本不像。
“我放你只是因为你与这个案子无关,没有任何其他原因。”谢胥只能沉下了脸。摆出他最严肃的表情。
更不可能是吕嫣说的那种无厘头的原因。
吕嫣眼底深处的某种情绪再次被刺了一下。
她一动不动盯着谢胥的脸看,如果他说谎她是能看出来的,但是,谢胥没说谎。
他也不爱吕嫣,更没有为吕嫣着迷。
那一瞬间,吕嫣好像脑子里某种一直坚信的部分、信仰、像池水一样被搅乱了。
“大人!”旁边,谢胥突然听到了一声压低的叫声。
谢胥听到动静迅速转过身,看到了朝着他疾驰而来的身影。牢头戴着一个斗笠,推着一个小车,车上还摆着烂瓜果。
这伪装可以说和和他车上的瓜果一样烂。
“坐下。”
牢头先四处看了一眼,才坐在谢胥对面,几日而已,牢头有种被摧残的沧桑。
“周家铁铺这些日子有什么动静吗?”
牢头闻言喉间滚动了一下,那表情,明显是有话。主要是,他的表情里,还含了一丝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