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泽道:“木门不怕,你们都对付得了的。”又道:“今日事不会容易的。红楼,一会儿要是各家和廉孤飞乱打起来,你与亦儿、芷芬趁乱带了众师弟师妹一起离了这地方,便从惊雾说的小门走吧,不过也别死板,只要能离了乐台和天明寺便可,你们瞧情形,哪里好走走哪儿,到桃州城咱们住过的那客栈里等我和冯大大侠。”
各人看常泽说得郑重,心中担忧更甚,卫仪卿道:“师父,这事这样大么?”
常泽道:“一场恶战免不了的。”
四面皆是私语之声,嘈杂混乱,万古山庄诸人看瞧常泽,常泽又同常衡道:“一会儿若不得不走,你要听你大哥和红楼的话。”
这情形,常衡哪里还敢轻狂玩笑,自是好好答应父亲。
常泽将门人这里安排停妥,回身见那面卿柒静尚与金元极等人商议事情,冯嵘挟持廉群玉,金木心与百日门弟子看守朱婆婆。常泽再与常衡叮嘱几句,便回到廉群玉被围的阵中,与冯嵘立于一处。
不多时,化明与一灰衣老僧一同到了人前,问道:“方丈师兄呢?”
一宽在近处,回道:“师父说郁息相郁前辈有遗物留给廉孤飞,带他去禅房取那遗物去了。”
化明急道:“你怎地还在这里,快……快走。”
一宽摇头不语,任化明怎样催他,都只是不走。化恨道:“师兄,由他吧,他要在这,便让他同咱们一道。”
一宽偷眼看了化恨,化恨拍了拍他肩。
化明摇头叹气,不多时,又说道:“有遗物么?化恨师弟,师父圆寂时,有留什么东西给廉孤飞么。”
与他同来的,便是日常掌管藏经阁的化恨。化恨沉吟片刻,道:“不……不……方丈他……”言语未了,化恨便已纵身出去,直出了乐台。
化明才追出几步,已不见了化恨踪影。
菩提尊者忙把他叫住,道:“化明大师,此间还需有一位寺中的人来主持,如今化真方丈不在,不如化明大师便留在此。”
化明看了看四处,见乐台下只剩了几位无职司的老僧,便点头应下。卿柒静过来,悄声问道:“化明大师,说是那镜匣和经纶剑被人拿去了,当真么?”
化明道:“出家人不打诳语,是真给人抢了。两个女子,一老一少,化恨师弟也不是她们两个对手。”
卿柒静道:“两个女子,不知是哪一派的人?若能从武功招式中瞧出来,那便容易寻了。”
化明道:“不知,化恨师弟所习武艺是师父传下的,只是他这么多年只在寺中,又不曾涉足江湖,于各派武功的区辨半点不知,因此,他也不知那两人属何门何派。只是……”
他说到这儿便顿住不言,卿柒静问道:“只是什么?”
化明道:“方才卿山主这么一问,老僧倒觉那两个女子的功夫,与师父从前教给咱们的,很是相像。”
卿柒静皱眉道:“若与成礼大师的武功相像,那……这里……只有廉孤飞的人方能啊。他与成礼大师是同门。”
化明也蹙起了眉,道:“莫非,廉孤飞做戏,派他手下的人来抢剑,赖咱们失信,要以此为由,对这里的人发难。”
卿柒静摇头道:“不,以他的性子,不会这般,他要对谁发难,从不寻由头,倒是凭心绪的多。何况,在此之前,他已发过难伤了这里的人了,不会再这样麻烦出旁的事,怕是……怕是我想的错了。”跟着,沉思片刻,又道:“与成礼大师武功相似的……莫非,是谭家那三个孩子?一老一少?那老者是谁?”
正想着,空中滚过一个惊雷,把化明吓了一跳,二人仰头一忘,只见满天的乌云,却不知何时,晴空隐蔽。四面山上,远远传来一声声蝉鸣,此起彼落。风也渐渐起来,散了不少方才日头落下的余热。
化明道:“看天似要下雨啊。”
卿柒静未言,只静静立着,看那满天的黑云,猛地里,又是一声霹雳在空中响过,听得不知是哪位女孩说了句:“咱们可没带伞,下雨了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