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服装工作室这两年越办越好,顾客订单已经排到了年后,上次回H国的时候,家里也有意想把一个联名品牌交给她打理,只是她当时还满心满眼地装着纪臣,暂时不愿意两地奔波,如今的心情却完全不一样了。
她条件不差,或者说在同龄人中也算出类拔萃的,为什么这一生要困死在一个破不了的僵局里呢。
覃娅带着纪小墨往房间走,经过那个木质花架前,目光在上面繁茂的植物上停了几秒,回头叮嘱道:“对了,你们等会小心一些,刚才看爸妈他们下来了一趟,似乎很生气。”
具体因为什么,她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听张妈念叨了两句,还频频跑门口等着,大致明白长辈们是要对小姑娘进行“三堂会审”。
而且最维护纪云薇的纪臣今晚也还没有回来,听说是被纪涛临时安排去城西参加宴会了。
这可真是件稀罕事,要是放在从前,她或许会去凑凑热闹,现在反倒提不起多少兴趣了。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等到覃娅消失在视野里,纪繁一脸惊讶地问,“这个女人今天的态度可真好。”
哪怕一再被当成假想敌针对,纪云薇还是轻声帮覃娅说了一句:“大嫂这人其实不坏的。”
坏的是踏进了一段错误的感情里,要是能及时抽身,凭她的条件,可以活得更好。
纪彦摸摸纪云薇的头:“你还操心别人,多想想自己吧。”
暂且不说父母和爷爷的态度,他最担心的还是纪臣会有怎样的想法。
兄弟多年,对彼此都有些了解,自那年车祸后,纪臣身上发生的变化,纪彦看得很清楚,表面上还和从前一样温雅和煦,但从他接任纪氏以来的行商手段来看,这人骨子里是透着狠的。
那种狠,阴鸷,危险,藏在温润的面孔之下,便像是一把淬着毒的剑刃,随时都会出鞘杀人。
或许某一天,出于某种理由,他也会杀向自己人。
三人各有所思地并肩立在楼梯前,齐齐抬头往上看。
“好啦!你们可是我的同盟军哦,今晚必须帮我打赢这一仗!”纪云薇黑亮的杏眸里闪着绵软的笑意,一左一右搂住哥哥们的手臂,大步跨上台阶。
马不停蹄赶来警局接人的宋颂,感觉自己也见证了一场兵不血刃的世纪大战。
他是来保释温念念的。
警方给的拘留理由是,监控显示温念念不仅私闯民宅,还意图非礼男性住户未遂。
宋颂活到二十来岁,自认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但还是在接到电话的时候,险些掉了一地下巴。
卧槽卧槽卧槽!念念姐也太猛了吧!霸王硬上弓啊!可她是不是蠢?那可是时哥啊!他们队剩下11个人加起来都打不过的时哥啊!居然还敢非礼他?!
被非礼的男性住户走到宋颂的车边,弯腰时,夹着烟的手指屈起,不轻不重地叩了一下车窗。
宋颂马上把窗户降下,笑得谄媚:“时哥,还有啥吩咐?”
傅景时弹了弹烟灰,稍稍站直,浓烈的夜色立刻灌入那双野性邪肆的桃花眼里,他扯动薄唇,声线清清冷冷:“转告她,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再有下次,就永远不用归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