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容远眼底的情绪翻腾了一下。
她和别的人都不同。
她不要力量,权力,地位。
她对自己的要求就是一颗糖,或者是一根糖葫芦。
当时前世自己连如此简单的要求也没有答应她。
所以现在,她才那么容易因为别人的一点好喜笑颜开,一点点好给骗去。
这时候天婴继续道:“大人姓金,那便是金大人。”
容远听到“大人”二字,脸色则更难看了些。
前世的回忆,她总是缠绵悱恻地叫自己大人。
不知何时,她跟着别人叫自己“神君”。
现在她叫这纨绔“大人”时他心中又是微微一窒。
想到这里他伸手去拿桌上的凉茶一饮而尽,凉茶已空,但是他却依然捏着杯子。
那公子笑道:“大人可不是随便叫的,而且你我既是朋友,又怎么叫得那么生分?”
天婴叫大人叫习惯了,她周边的苏眉也好青风也好都是有官职的,叫大人也没什么不妥。
称呼容远大人其实是她的一点点私心,因为别人都叫他神君,自己想特别一点,但是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于是便叫他大人。
她要他记住自己,记住自己与别人都不一样。
这是她前世藏的一点小心思。
这一世,她也习惯了那个叫法。
可是不知何时,她连这声大人都不愿喊出口了。
公子见她走神:“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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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婴回神,“那叫什么呢?”
“在下姓金,家中排行老三,姑娘可以叫我三郎。”
天婴:“三郎?”
她声音软糯,喊出这二字金三郎心中一颤。
而九重天上只听杯子咔嚓一声,生生被修长瓷白的手指捏出了一道裂痕。
那双琥珀色的眼中竟带了几分冷冽的杀意。
天婴舔了舔糖葫芦的糖衣,瞬间两眼放光。
然后她一口将糖葫芦包入口中,牙齿咔嚓一下咬了下去。
那张本是明媚的小脸皱了起来,皱得跟个包子似的。
镜中的天婴终于忍耐不了呸呸呸地吐了出来,“这里面是不是坏了?怎么那么苦?那么酸?”
金三郎笑道:“这里面是山楂,就是这个味。”
天婴那一瞬间觉得自己的三观遭到了颠覆,一边自言自语地道:“这糖葫芦就像我曾经那段旧情。”
旧情?
容远拿着破裂茶杯的手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