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给南宫宸喘息的机会,陆暄接着又说:“等你可以真正说服你母亲的时候再来找我吧。”
不顾会撕扯到他的伤口,陆暄用另一只手一寸寸掰开南宫宸的手。
稍稍凝结的血再度汹涌而出,南宫宸不肯放开,陆暄执意要走。两人就像刺猬一样,竖起全身利刺,扎得对方鲜血淋漓,不死不休。
看着陆暄红着眼眶,明明不忍又不停手的举动,南宫宸眼底漫上一片浓稠的痛。
他知道陆暄执意离开,不是无情,而是为了他好。但她怎么就不明白,她的陪伴和支持才是他最需要的,没了她,他就失去奋斗的目标,人生也将没有意义。
“南宫宸,你放手啊。”怎么都掰不开,他又流了好多血,陆暄疼痛嘶吼出声。
“不放。”简简单单两个字,音量不大,却似铁锤重重砸向陆暄的心。
“你……”陆暄气结又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甜蜜丝丝钻入心腔,矛盾又复杂。
“陆小姐?”一道迟疑的男声在不远处响起。
陆暄转身,惊讶道:“姜医生。”
“真的是你,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几个月不见,你变化真大。”姜亦恒惊喜地说,镜片后的眼睛温柔似水。
“是吗?”陆暄苦笑,遇到姜亦恒时是她最狼狈无助的时候。可现在的她,虽外表光鲜了,仍是那个逃不开命运枷锁的女孩。
“你们这是……”走近姜亦恒才看到南宫宸不顾流血的手,紧紧抓着陆暄不让她离开。
他认出来了,南宫宸是当初替陆暄付医药费又不肯让她知道的人。
蓦然想起前阵子深城的诸多传闻,难道,她就是当年风光无限的陆暄?
姜亦恒不敢肯定,他认识的病人陆暄丑陋,卑微,低入尘埃。身无分寸又时常弄得遍体鳞伤,他实在不敢将两人联系到一块去。
现在仔细看她的打扮,果然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么一打扮,气质个性全出来了。而且,她应该是整容修复了额头的伤痕,皮肤也变得光洁细腻。
姜亦恒为自己眼拙懊恼,他此时出现好像不合时宜。
陆暄计上心头,忙喊道:“姜医生,他正在输液,自己拔掉了点滴。你快带他回病房吧。”
与南宫宸冰冷的眸子与视,姜亦恒抵不过他的气势垂下了头,讷讷地说:“先生,请配合医院的治疗,这是对你,对医院负责的态度。”
南宫宸懒得跟姜亦恒废话,拉着陆暄往病房走:“你留下来陪我,我就继续治疗。不然,你去哪,我去哪。”
面对南宫宸的无赖,陆暄一时语塞,很想转身离开,可一接触到他流血的手,她又心软,怔怔站在原地,进退不得。
姜亦恒看出了两人之间的情潮涌动,心里很不是滋味。
几个月来,他经常去魅色,为了就是希望有幸遇见陆暄。
她的坚强,卑微和不幸,在他心底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他想帮她,给她找一份比较轻松的工作,或资助她学一技之长。魅色龙蛇混杂,不是好女孩久呆的地方。
他几乎问遍了在魅色工作的人,谁都不知道陆暄的去向。她仿佛人间蒸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