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维森利目射出寒光,指责陆暄:“你个不孝女,怎么能这样跟你妈妈说话。就算你不是我们亲生的,我们从小到大待你怎么样,你应该心里有数。”
“是,你们养育了我,这是我无法否认的事实。但你们真的有拿我当亲生女儿看待吗?南宫宸一句话,你们怕被牵连,直接和我断绝关系。但凡你们对我还有一丝丝亲情,也不会三年不来看我一眼。你们的养育之恩,我不会忘,将来也尽全力报答。现在我只想知道自己是谁?从哪里来?这世上还有没有我的亲人,请你们成全!”陆暄一半埋怨,一半恳求。
陆维森被气得肺都要炸了,他果然养了一头白眼狼。
江蕙芬不想把事情闹大,他们还需要陆暄的帮忙呢。
挣扎着自己站稳,拿出面巾拭去眼角的泪:“小暄,对我而言,你身体里流着谁的血并不重要,你吃的第一口奶是我的,你喊的第一声妈妈是我。小暄,你和我亲生的没有任何分别啊。但我理解你的感受,谁都不想活得不明不白。你要查个水落石出,妈妈陪你去。你现在先帮帮我,救救你哥哥,好不好?”
江蕙芬自以为是的深情表白,彻底寒了陆暄的心。母女亲情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有相互威胁和利用。
陆暄闭了闭眼,头一阵阵剧烈晕眩,身形微晃着,一双大手及时扶住了她,司旭泽温柔地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你没事吧?”
抬起头,司旭泽担忧的目光给了陆暄温暖和力量。
或许她应该看开一点,这世上不止有亲情,还有友情。
轻摇了摇头,陆暄推开司旭泽自己站稳,对江蕙芬说:“我现在就去打电话,至于结果如何,我真的不敢保证。”
江蕙芬看不到陆暄的痛苦,长长松了一口气:“谢谢你,小暄,只要你愿意出面周旋,你哥哥就有救了。”
司旭泽剑眉蹙得更深几分,江蕙芬是一点都不把陆暄放在心上,她的喜怒哀乐全围绕着她的儿子。
“司大哥,麻烦你陪一下他们,我去去就回。”陆暄客套说着。
司旭泽没有多言,郑重点点头。
陆维森这时才认出司旭泽的身份,惊讶提高了音量:“你是海城司氏珠宝的总裁,司旭泽先生?”
“你好,陆总。”司旭泽淡淡说着,却没有主动握手的友好动作。
陆维森腆着脸上来,笑得十分谄媚,一改在陆暄面前的霸气威严:“久仰大名,今日一见,司总比照片上还要年轻,我都差点不敢认。”
“陆总太客气了,我只是长着一张娃娃脸,不显老罢了。”司旭泽冷冷淡淡,如果不是看在陆暄的份上,他不会多跟陆维森说一句话。
“呵呵……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陆维森一个劲讨好,想要与他攀谈,司旭泽并不打算理睬,叫来女佣为他们添咖啡。
不多时,陆暄回来了,江蕙芬忙迎上去,满脸期待:“怎么样了?”
“抱歉,南宫宸说,这次南宫煜心脏病发,与林小姐的事有关。不管是林芳媚,还是南宫煜都把林思涵当女儿看待。”陆暄的话说得含蓄,但这里个个都人精,岂会听不出她的弦外之音。
江蕙芬脸色惨白,突然对陆暄疾颜厉色:“一定是你没有尽心,南宫宸现在这么爱你,你说的话,他一定会听的。陆暄,陆家养了你这么多年,你也应该知恩图报,为陆家做点事吧?”
陆暄还没有开口,司旭泽先一步冲上去将她揽入怀里,挡去江蕙芬的恶言恶语:“陆夫人,请你自重。你刚刚明明说不强求,只要小暄尽力就好。现在怎么能这么指责她?”
“你……”被司旭泽一阵抢白,江蕙芬脸色十分难看。但一想到儿子在看守所里的样子,她就揪心地疼。
瞬息间已换了无数种表情,最终落在愧疚自责上,欲拉陆暄的手,司旭泽搂着她转身,避开江蕙芬的示好,此举让她尴尬无比。
怒火在江蕙芬眼底忽明忽暗,最后化作一滴滴伤心泪,滚滚落下:“小暄,对不起,请你原谅妈妈。妈妈真的是太着急了,一时冲动才会口不择言。妈妈是有口无心的,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陆夫人,陆总,你们先请回吧,让小暄静静,也让她把事情弄清楚,再想想办法。小暄是个重情重义的女孩子,只要能帮,她一定会竭尽全力。”司旭泽替陆暄下达逐客令。
江蕙芬被堵得哑口无言,陆维森也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但他不想得罪司旭泽。他的公司以后要拓展,免不得和四大集团有接触。
现在已经算是彻底得罪了南宫家,他不能再司旭泽翻脸。
江蕙芬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陆维森拉着往外走。
当两名不速之客消失在视线之外,陆暄无力瘫坐在沙发上。
司旭泽不知该怎么安慰她,他的父母虽然离世得早,但他们给他的爱仍在,并没有随他们的罹难而消失。
反而凝成一面坚固的盾牌,一直保护着他,让他在累了时候想想,就会很温暖,拥有足够继续走下去的能量。
感觉得到司旭泽的关心,陆暄笑笑:“司大哥,别担心,我没事。其实,自从到大,他们一直偏疼哥哥,以前我还有些想不通,现在我明白了。亲疏有别,我应该更加感激。”
“小暄,你……”她明明深受打击,十分伤心,却逞强装出没事的样子,看得他一颗心揪扯般的痛。
此时,陆暄的电话响起,上面显示南宫宸的名字。不待陆暄开口,司旭泽体贴先行离开。
“喂。”划开接听键,陆暄不想泄露自己太多情绪。
“小暄,对不起,我刚刚有要事处理,有些话可能没说清楚。”南宫宸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急迫和焦虑,是怕她误会的惊恐。
走到落地窗外,陆暄摇了摇头说:“没事,我能理解。”
“思涵虽是孤儿,却是外公一手养大的。外公倾注了所有心血,将她养成知书达礼的名门千金。她也很孝顺外公,接人待物十分得体有礼貌,我们都没拿她当外人。这次她受了这么大屈辱,外公一定会替她出头的,我……”南宫宸未说完的话里,是无奈,也是立场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