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酒窖,看到南宫宸被关在铁笼子里,候开元又惊又怒,这是对人格极大羞辱,谁干的?
“杰克,杰克!”候开元大声吼,杰克不在,其他保镖忙上前:“先生,首领昨晚一夜没睡,刚去休息,您稍等一下,我去叫他。”
“是谁把南宫宸关在笼子里的?”候开元脸色越来越阴沉,身上散发着令人惊悚的寒气。
保镖不敢隐瞒,结结巴巴地说:“是……是首领下的命令。”
“混蛋,马上,立刻把人放出来。”候开元眼眸眯起射出寒光,保镖吓得半晌不敢说话。
就算被关在铁笼子里一天一夜,南宫宸身上仍无半分颓靡之感,下巴长出青青胡渣,更衬得刚毅果敢。
笔直走到候开元面前,目光却一直落在陆暄身上:“我爸妈走了吗?”
“嗯,他们已经平安离开了。”知道南宫宸孝顺,为免他担忧,陆暄不顾场合回答了他的问题。
南宫宸正视候开元的眼睛:“谢谢你,候总。”
“我把你关在笼子里这么羞辱,你还谢我?”候开元故意说着反话。
“我刚刚都听到了,不是你做的,是有人欺上瞒下。”南宫宸一语双关,候开元不禁对他有些欣赏。
之前陆暄爱他爱得死去活来,他也不过认为是小姑娘对好看皮囊的迷恋。如今看来,南宫宸确有可取之处。
不过,是不是故意演戏,他还要再观察观察。
“别以为装乖巧,我就会放了你。你伤害雪英的事,证据确凿,容不得你抵赖!”想起沈雪英倒在血泊里的样子,候开元眼睛微眯,射出寒光。
面对强势的候开元,南宫宸不卑不亢:“我就算和沈总有再大的恩怨也不至于追到岛上枪杀她吧?我是来找小暄的,你是小暄最重要的亲人。不看僧面看佛面,我怎么会在你的私人领地上伤害你的救命恩人?”
南宫宸几个有技巧地反问,逼得候开元无话可说。确实稍有智商的人都不会这么做,可这是他亲眼目睹的事,难不成有人当着他的面弄虚作假?
“我的佩枪是特别定制的,每一颗子弹都有我英文名字的缩写M。候总可以去查查我枪上的子弹与射伤沈总的子弹是否吻合。不过,我的枪被你的保镖收走了,要是有人故意诬蔑我,早就做好了一切。”南宫宸无半丝慌乱,从容应对。
候开元冷哼:“话都被你说满了,我查不查还有意义吗?”
南宫宸沉默了,这一点确实是他反应太慢。如果他在刚开始就提出来,不会有现在的后果。但他始终想不通,沈雪英处心积虑陷害他的目的是什么?
“我来是要问你另一件事,是谁陷害了小暄?害她坐了三年牢,身败名裂?”候开元不怒自威,一双睿智的眼眸紧紧盯着南宫宸,不放过他任何一丝异样的表情。
陆暄一颗心跟着提了起来,昨晚来去匆匆,根本来不及问清楚。而且,乍然听到这种消息,她脑子一片混乱,无法冷静分析。
南宫宸目光落在陆暄脸上,后悔和悲愤交织:“是我找了律师,替小暄认了罪。”
“什么?”候开元大惊,陆暄更不可思议瞪大了眼。
她什么都不知道,压根没有上过庭,怎么就被转移到监狱?确实有人告诉过她,是南宫宸做的手脚,但具体怎么回事,她直到此刻才明白。
“对不起,小暄,我当时只想先护住你,没想到你在监狱吃了那么多苦。”南宫宸真诚道歉,满脸心痛。
他一生中做的最错的就是这件事。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候开元一手揽住陆暄,给她力量,沉声质问。
事到如今,他也没有再隐瞒的必要:“家宜自幼在南宫家长大,她又自愿为我捐肾。我爸爸妈妈十分感激她,甚至希望我能和她在一起。由于捐肾年龄太小,影响了身体各器官的发育,家宜身体每况愈下。最后几年全靠药物支撑着,我爸妈更加心疼她。听闻她的死讯,我妈哭得死去活来,不敢相信。之后又看到当时拍下的现场视频,他们的气愤可想而知,一直要小暄杀人偿命。迫不得已,我只能先发制人,让小暄认罪,减轻刑罚。”
南宫宸仔细解释着,条理分明,从他的立场上确实说得过去。
“你当初对小暄的态度就极其冷淡,从没有给过她好脸色。突然之间你就无条件相信了她,不顾恩人枉死,与父母作对,你这番深情是不是来得太容易了?”候开元讽刺道。
“是的,当初面对小暄狂热的追求,我没有给予回应。但她很顽固,就像一株杂草,任凭我怎么拒绝都没脸没皮继续耍赖。或许是我本身对感情反应太迟钝,在她出事后,我才猛然惊觉,她早已浸透入我的灵魂深处。我爱她,更相信她。”最后两句南宫宸盯着陆暄的眼睛说,深情款款,真实无伪。
“说得比唱的好听,拿出证据来。”候开元也差点儿被南宫宸这番说词说服了,只不过他经历了事比一般人复杂,不会轻易感情用事。
“为了这件事,我妈妈躲到国外,整整三年不见我。候总只要稍加调查就清楚了。”南宫宸有问必答,不怕叼难,只要陆暄相信他。
乍然听到这番用心良苦,陆暄整个人是懵的,分不清是非对错,也辨不清南宫宸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我当然会去调查,南宫宸,你最好每个字都是真话。”候开元威胁着。
南宫宸举起三根手指:“我对天发誓,如有半句虚言,天打雷霹。”
“那陈家宜的事呢?”候开元再问,他一定要将来龙去脉全弄清楚。
说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南宫宸没什么可隐瞒的了。
逐一五一十将自己找到王琛的事说了遍,候开元认真听着,眉头深锁,不禁感叹陈家宜的心机之毒,连自己都下得了狠手,确非一般人可为。
哪怕她自知已不久人世,能以这样屈辱的方式离开,到底是怎样一种仇恨支撑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