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仃毫无防备,就这?么满身?狼藉地被他揽入怀中,血与灰尘都沾染在?男人熨展奕致的衣襟,她顿了顿,还没开口?,就被捏起下颚,很轻地抬了抬。
心底的感受很微妙,谢仃有些没话说,仰起脸任他的目光一寸寸将自己打量,也见到他眼潭暗色渐沉。
收回?手?,温珩昱淡然拨出一则通话,向对方?下出指使:“把人放了。”
“额头左侧一寸位置,给他留道疤。”
谢仃反应了半秒,就明白这?是温怀景在?他手?里。
有仇报仇,这?种形式她喜欢,连带着这?场无妄之灾的烦闷都消退不?少。谢仃从他怀中仰起脸,示意自己被掐得泛红的右手?腕。
“好痛啊。”她软声,“小叔,他们刚才要杀我?,还要折我?的右手?。”
然而视线递去车内,两名绑匪都被麻绳捆绑得严严实实,一个头枕车窗昏迷不?醒,一个歪在?副驾不?知死活,脖颈还染着血迹。
疏淡敛起视线,温珩昱漠不?为意,只是扶过她手?腕端量:“那就折回?去双手?。”
……这?倒是大可不?必。
除了额角的伤口?需要处理,手?腕至多只算挫伤,养养就不?妨事。谢仃摇摇头,“懒得管了,等你侄子?来认领手?下吧,我?都快晕了。”
负伤制服两名成年男子?,她又颇费功夫将这?两人捆严实,实在?精力缺缺,感觉找个地方?都能倒头就睡。
说着,她抬起手?臂环住他肩颈,道:“搭把手?。”
她的前置动作太明显,仿佛发现?他的洁癖并不?作用于她,于是便得寸进尺。温珩昱不?带情绪地循过一眼,抬手?挽过她腿弯,将人打横抱起。
谢仃收紧手?臂,懒懒发表感想:“温珩昱,你现?在?好听我?话啊。”
“这?么快赶过来,是怕我?死吗?”她好像恢复了精力,开始有闲暇调侃,“十年前没见你替我?出气,怎么现?在?这?样啊,不?觉得麻烦吗?”
她问题太多了。
温珩昱未置一词,从始至终不?看怀中人一眼,好整以?暇迈向街边车辆,仿佛对此意兴阑珊。
但谢仃永远不?可能安静,又开始唤他:“温珩昱。”
她嗓音很轻。
“——你是不?是心动了?”
如同咒缚般的连锁反应,心脏停跳半拍,落出清晰沉重的响。
温珩昱终于停步,沉谙莫辨地看向她。
视线相触,仅仅一瞬,谢仃却仿佛已经知晓了答案。
她支起身?,额头抵住他的。尚未完全干涸的血迹湿润微潮,热度仿佛具有渗透性,温珩昱清晰感知到她血液的濡湿与温热,像彼此交缠的气息。
谢仃望住他,笑意清凌。
“恭喜。”她轻声祝贺,嗓音如同蛊惑,“小叔,你晋升了。”
“——如你所愿,我?们换一种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