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然释然一笑,点头,长发仿若水洗的绸缎,乌黑莹亮。
护士前来送药,章然主动端水给他,傅承屹伸手接,她却没有松手的意思。
他们此刻的位置与距离,显得十分暧昧。
他若抬头,正对她的玲珑。
他若转头,暴露的便是最脆弱的颈。
颈部这个位置还是挺重要的,承上启下。
经常杀人的都知道,颈部大动脉一旦被刺中,几乎没有生还可能。
就连野兽捕食,都懂一口咬断对方脖子。
此外,身为敏感地带的颈部本身也很暧昧。
幸好,他在抬头与转头之间,还能选择低头,“我自己可以。”
纤白手指紧紧捏住玻璃杯,浮起的青筋遒劲着她的倔强,嗓音清悦如故,“承屹哥,我们还是朋友,不是吗?”
“章然。”
冷却的语气足以冰封整个空间。
他一直以为章然是个聪明人,懂得进退有度、适可而止,却没想到她也会自以为是。
一个要喂,一个回绝,推搡过程中,打翻水杯,水溅他一身。
“对不起啊,承屹哥,有没有弄湿伤口?这样不行,得赶紧脱下来……”
章然又自作主张,上手就要解他纽扣,被傅承屹推开又去拉他衣服。
盛南伊一开门就是这副场景。
明媚更胜春朝的脸蛋瞬间重归冬日。
章然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又极快恢复成素日的优雅从容,笑容浅浅,“盛小姐,请不要误会,我可以解释。”
盛南伊目光寒凉,一瞬不瞬盯着傅承屹。
走到床前,一耳光扇在男人脸上。
章然花容失色,声音急切,“你怎么能不问清楚就打人?”
盛南伊盯着泛红的掌心,随意揉搓了下,懒懒抬眸,像是才意识到章然的存在,扯起一抹凉笑,“我教训我的男人,什么时候轮得着你插嘴了?
还是说,你更期待这一巴掌落在你脸上?这样你便可以心安理得地认为我是野蛮的泼妇,配不上超群绝伦的傅承屹。而你不怀好意的靠近,也能被美化成救他逃离泥潭深渊的佳话?”
她踩着平底鞋走向章然,气势却有两米八,盛气咄咄,精致五官因而更显张扬凌厉,距她只剩五公分时,倏然一笑,明艳逼人,“可惜你要失望了,因为我只打自己的男人。”
俊朗苍白的脸上掌印明显,男人却不经意起了笑意,一路蔓延到眉梢。
章然没有傅承屹的云淡风轻,手指不自觉捏紧,平静面容下跳跃着躁动的心,连笑容都显得刻意,“盛小姐好像很喜欢臆断,我与承屹哥之间清清白白。”
她期盼地看向傅承屹,却发现那人眼里容不下别人的存在,心口如被针扎,眉头本能地皱了下。
只是一瞬,却被盛南伊尽收眼底。
她漫不经心地挑了下眉,勾起傅承屹的下巴摩挲了下,“章小姐等你说话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