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知道啊,反正他们带了三天干粮。”
李三点点头心里有些纳闷,却也没多想,便说道:“咱家惹不起老徐家,既然凑不到一块去,往后就少接触。”
“诶,要不是徐宁和常西风有过节,他能见着我们哥俩就夹枪带炮啊?爸呀,这么多年了,那常西风可没说要教我们哥俩打围啊,他搁山里整着牲口啥时候往咱家送过?”
李峰皱眉道:“大哥,那是人家挣钱的营生,这事咋还挑理啊。”
“营生咋地?他去南山打围,咱就去卧龙山呗,互不挨着,他俩怕啥呀?”李山斜愣着眼睛。
李三叹气道:“行了,这事先这么地,你俩好歹活着回来了,要是真死到山里……峰啊,到时候我找常西风拼命,你不能怨我吧?”
李峰愣了愣,“爸,这是说啥呢。”
李三摆摆手,将烟袋锅子往炕沿磕了磕,“行了,赶紧睡觉吧,都这时候了。”
李山趿拉着鞋下地,回头瞅眼李峰,嘟囔道:“净胳膊肘往外拐,谁是你亲爹亲哥不知道啊。”
李峰低头瞅着鞋,心里头有些发紧,一股憋屈的感觉蔓延全身。
他真不是胳膊肘往外拐,就说今天这事,起初搁山里受罪,他确实埋怨了几句,但回到家之后就想明白了,这事最终怨的还是他哥俩,与常家兄弟、徐二宁关系并不大。
其实李峰不明白,正是因为他的这种较为正确的三观,与李三、李山截然相反,这才导致李三对李峰看不上眼,所以打小就稀罕李山。
翌日,李峰要去给常西风送枪的时候,却被李三拦住了,说常家兄弟正在养伤,肯定没法打围,枪送回去他们也使不了,不如借着这段时间,他父子三人去山上转悠转悠,兴许能打着东西呢。
故此,李峰只能让自个媳妇常丽红回娘家,跟常西风说一声,因为李峰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而上午的时候,李山不知道啥原因,抄起鸡毛掸子就往孙翠萍身上抽,给孙翠萍抽的嗷嗷叫,左右邻居听见声直唉声叹气,嘴里骂着畜生。
李峰拦住之后,就让常丽红领着孙翠萍赶紧出门,他搁家劝劝李山,等问明白了啥原因,李峰才知道,原来是孙翠萍没给他洗衣服。
李山打媳妇这事,全屯子人都知道,平常聚在卖店的老娘们经常谈论,虽然总是骂李山不得好死,奈何李山的精气神是一天比一天好。
而远在百里之外的白石砬子,徐宁、李福强和王虎的精气神却不咋好,原因是昨夜在山洞里过夜太冷,三人都没咋睡觉。
早晨起来吃完饭以后,徐宁让李福强留守山洞,最好找点石头将洞口围起来,这样能避点风。
这就是冬天,若是开春之后,李福强过来搁山洞里盘个炕,给洞口做个木门,那都是轻轻松松,但如今却只能找石头,而且石头也不好找,因为全都被土冻住了,还得使手斧敲。
徐宁和王虎背着枪去了白石砬子附近的松树林,这片松树林一直延伸到东南方向的西北岔和小北沟,而过了这俩地方就到了万业地界。
这片松树林的积雪很厚实,脚踩下去稀宣,因为白石砬子正在公腰岭子的中央,与万业、庆安和吉省的距离,最短都得有六七十里地,可谓是群山之中毫无人烟。
“二哥,你瞅这是狍子踪不?”
王虎指着雪地里的一串踪迹问道。
徐宁瞥了眼回道:“这是鹿踪,得有六七天了。”
“我艹,那这片林子牲口不少啊?”
“肯定不少,这林子里啥玩应都有,你瞅瞅头顶是啥玩应。”
“冻青!”王虎咧嘴笑道:“二哥,咱整么?”
“整啥呀,先办正事,整完赶紧回去。”
“诶。”
俩人在松树林里转悠三四个小时,就在往回走的时候,徐宁突然在一颗大倒树上瞅着一排踪。
“大皮踪!”
王虎紧忙停下,直呼:“搁哪呢?”
“倒树上,咱俩慢慢往后退,先绕道往回走,过晌午再来。”
王虎瞅了眼,点头:“好。”
虽然瞅见了大皮踪,但徐宁却没有下套子和夹子,这是因为倒树上的踪迹很新鲜,整不好是早晨刚留下的,这时候前去下夹子和套子,容易将大皮豁楞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