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什么大表情,一贯是那个温温和和的样子,像是这一切没什么一样。
周慧琳却慢慢地红了眼眶,祁阳上去问水梨医生还有说什么吗,周慧琳就侧过身子,躲开了别人的视线,拿袖口悄悄擦眼泪。
这孩子。
怎么连说痛都不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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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送她回了房子,水梨没有了拐杖,不再像之前那些行走得艰难,又像得到了新玩具,迫不及待尝试的孩子,不停地走。
从种满向日葵的花田,到后来才有的多肉植物园,再到卧室。
停了步。
看了一会儿。
好像她,有点过分,明明也只是暂居在祁屹周的房子里,却把自己的行李全部拿了出来,挂满了整个衣柜。
像是觉得自己不会再走一样。
和之前完全不一样的行为,让她产生一种诡异的新奇感。
走出卧室,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好像,所有的高兴也没落到实处,因为少了一个她很想分享的人。
她想第一时间告诉他的人。
水梨抱了抱膝盖,只是他估计现在没有空,毕竟她复健的这段日子,他为了她忙出忙进,每晚给她按摩每两个小时冰敷一次,每天都熬骨头汤,他积压下很多工作,连这次的出差都是挤着时间去的。
她应该觉得满足,却依旧有点想当面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下一瞬,大门门锁被打开的声音传来,轻轻的「咔嚓」一声,在这个夕阳未褪的傍晚响起。
太过于凑巧,水梨疑心是自己幻听了。
可是侧过脸,却看到祁屹周风尘仆仆的身影。
他身披暮色,碎发遮住疲惫的眉眼,笔挺的西装也起了皱,正把车钥匙丢在玄关那儿。
他不是个很体面很完美的状态,却让水梨的心漏了一拍。
他发现了右手边正抱着膝盖的她,脱外套的动作随之一停,走过来蹲下身,和她平视,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问,“今天过得怎么样?”
他总是这样,会第一时间关注她。
水梨眨了眨眼,说,“挺开心的。”
他笑,捏她脸,说,“是不是胖了?”
水梨鼻尖莫名发涩,「嗯」了声。
又想什么,握住他的手,把他拉起来,说,“你看。”
她没用拐杖,却可以拉着他一步一步地走,走得稳妥又自然,慢慢地看,才会发现,她的步伐仍有点生涩。
祁屹周停住脚步,看她,“可以不用拐杖了吗?”
“嗯……”
他的嘴角勾起一些弧度,落日的余晖都仿佛蕴藏在他的眉眼中,像是苦尽后的回甘。
水梨静静看着他,好一会儿,才说话,“谢谢你。”
谢谢他愿意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