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阿容心底可会?有些不舒服,我还是去瞧瞧她吧。”
说罢,便?要往营帐外走去。
可静竹却将?她拦了下?来?,“老夫人,不必去了!”
“怎么了?”谢夫人瞧出她神色不对,自然觉得奇怪,“昨日这样闹了一通,反而将?阿容这个新娘子晾在?了一旁,于情于理我都该去瞧瞧她的。”
静竹迟疑了片刻,还是无奈地说出了实情,“那个江家小姐她……她昨日夜里已经逃出了军营……”
说话间,她还小心看着谢夫人的脸色,毕竟谢夫人原本就因为阿嫣那桩事受了不小的刺激,如?今刚过门的儿?媳妇又这般跑了。
她方才有些不敢讲实情说出口也正是因着担心谢夫人的身子会?受不住。
谢夫人听得此话,当?真是两眼?一黑,可她强撑着稳住了身子,“这……行玉不是安排人守着吗?好端端的,怎么又走了?”
“将?军确实安排了人,只是也不知江家小姐到底是用了何种法子,依旧是逃了出去。”静竹听闻这消息时也极为惊诧,毕竟她即使不知晓前边发生的那些事儿?,但这军中防守比前头不知严密了多少倍,更别说只是江奉容那营帐外边就始终有两个守卫死死守着了。
这般情形之下?,竟还能逃离此处,当?真是神仙一般的本事了。
不过这其中细节,她即便?有用心打听,却也只听得一些细枝末节,如?今谢夫人问起,她也只能囫囵答着。
见谢夫人依旧一脸不敢相信,静竹只得又道:“听说将?军昨日夜里从阿嫣那处回来?之后便?安排了三支队伍去寻那江家小姐,只是到如?今,好似也依旧没有消息,这事怕是……”
寻了一夜都不曾将?人寻着,这人若非是当?真逃出去了,那恐怕便?已经是没了性?命。
总之,要想再寻回来?怕是当?真没了可能了。
静竹能想到的,谢夫人如?何会?想不到?
她强撑着身子就这么立在?原地沉默了半晌,到底是叹了口气,“前头跑过一回,好容易将?人带回来?了,如?今没熬过成婚却又跑了,可知她是铁了心要走的,这样的人,想留是留不住的。”
谢夫人并非是不想让江奉容留下?来?,前头发生了那么多的事,足以见得哪个才是好的,二人能成了婚,和和美美的过日子,过个两年,再给她添个孙子孙女的,她是再乐意不过的。
只是这事成了如?今这般局面,她也算看清了,江奉容心思早已不在?谢行玉身上,她也不是那种会?委曲求全之人,所以再去勉强她,也没了意义。
她想得明白的道理谢行玉却不一定想得明白。
谢夫人这般想着,依旧是出了营帐。
可没走出去多远,便?瞧见谢嘉莹身边的锦秀一脸焦急地赶过来?,“夫人,小姐这都已经被关了一天一夜了,小姐这一觉醒来?见门口还有人守着,当?即就发了脾气,将?屋子里的东西尽数都砸了,还说若是再不放她出来?,便?什么也不肯吃了。”
昨日夜里发生的事颇多,就连谢夫人也是到了这会?儿?才知晓的。
谢嘉莹一直被关在?营帐中,也没个知会?的,这锦秀也都是求了门口守卫好几番才得了出来?的机会?,对于外间所发生的事儿?自然一无所知。
谢夫人也是听了锦秀这话才想起来?谢嘉莹还一直被关着的。
之所以关着她却是因为前头江奉容逃的那回有她做了帮衬,谢行玉好容易将?人寻了回来?,昨日又是大婚的时候,自然是不能再任由她胡来?。
所以一早就将?人关了起来?。
可如?今江奉容早已逃离了军营,再关着谢嘉莹好似也已经没了意义,于是叹息道:“眼?下?这般,也不必在?关着嘉莹了,你去与门口守卫说一声,就说是我的意思。”
锦秀一听这话自然一脸喜色地应下?,拂了礼便?退下?去传她命令了。
谢夫人脚步停顿了这一小会?,想起谢行玉那边的事,也没再耽误,转了身便?继续往他营帐的方向?去。
谢行玉才发了一通火,三支队伍的人这会?儿?都已经被召回来?了,他既是知晓人是被隋止安排的人带走的,夜里又已经将?附近能寻的地方都搜刮了个遍,那自然明白这人应当?是寻不回来?了。
虽然认清了现实,但心底到底是不甘的。
所以不管做什么事,面色始终沉得厉害。
直到手底下?有人禀报说是谢夫人过来?了,他神色才微微变了变,但眉头却更是紧锁,没多说什么,只轻轻“嗯”了一声。
谢夫人进来?之后先是打量了四周一眼?,因着马上准备回上京了,营帐中的东西大多都已经被收拾起来?了,所以一眼?瞧去只让人觉得很是空旷。
谢夫人移开目光,又往前走了几步,瞧见谢行玉如?今的模样,终究还是不曾忍住叹了口气,道:“你这又是何苦呢?”
谢行玉已经整整一夜不曾歇息,眼?底的乌青以及下?巴处冒了头的胡茬都分明地昭示着他这一整夜着实不好过。
谢夫人是他的母亲,瞧见自己孩子被折磨得这般模样,她若是不心疼,那就没有别的人心疼了。
谢行玉却并不想再谈这事,勉强挤出笑意道:“用不着多久便?要动身回上京了,母亲那边的东西可有收拾妥当?,底下?人若有不够用,那便?再从儿?子这里拨两个过去使着。”
谢夫人听他避开了话题,虽然明白他是不想在?提,可却依旧道:“母亲这会?过来?不为了旁的事,就为了你与阿容的事而来?。”
谢行玉勉强挤出的那几分笑意终于敛下?,但也不曾应声,只沉默地立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