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请都拿走罢。”夏嫣儿指了指地上,指的是所有。
“只是你昨日给我的银钱远超过了这些竹篮的价钱,我付过了抬棺钱还剩余些,还给你。”她拉开了桌案下的抽屉,里面另摆了几个小巧精致的竹制香囊,她取了旁边躺着的一串铜钱,递给了冰流。
冰流并未接过,而是问道:“夏姑娘家中有这样读书人用的桌案,你也是读过书的么?”
夏嫣儿淡淡道:“是我祖父的,他从前在镇上教书,也教过我一些。”
冰流又问:“听说近来你家中屡遭不幸,你如今孤身一人可有什么打算?”
夏嫣儿冷冷瞥她一眼,本就没什么礼貌,如今更是跋扈,“这恐怕轮不到你来操心。像你们这样的有钱人,以为施舍过一些钱,便能左右我的生活么?”
冰流本也不是个温顺的人,既然夏嫣儿如此,她也就干脆剑拔弩张,“你的孩子如今生死不明,你不在意么?”
如此令人痛心事,被她凌厉的逼问出来,夏嫣儿却依然似槁木死灰似的,不曾难过,不曾惊慌,更不曾恼怒。
“看这屋中连一样孩童所用的物件都无,你也不曾喜爱过这个孩子吧?他的父亲是谁?为何”
“请您拿走这些东西,然后离开。”
“你!!”连小圆都看不过去,忍不住想与夏嫣儿理论,却被冰流拦住。
夏嫣儿双手紧握,强撑着道:“快些走,否则我要骂了。”
冰流对小圆道:“拿上竹篮,我们走。”
小圆手上提满了东西,看不清前路,在夏嫣儿不住的催促下还险些被不平整的地砖边沿绊倒。
冰流一手也提了数个竹篮,另一手扶了小圆一把,二人出了夏家,回了客栈。
李藏又同金大强谈了一日生意,头昏脑涨,终于婉拒了他晚上吃酒的邀请,于傍晚归来。
他们今晚要深入石殷的别墅寻找失踪的八个孩子,李藏心念任务,已经不复昨夜难以说的发愁,如常地插科打诨。
冰流已经换上了夜行衣,正将她的臂缠金推至袖口内。
白日里的齐府婢子侍从也纷纷改换身份,成了严肃齐整的暗探。
小圆将昨夜探查后绘制的石宅布局图奉上。
“给我看看,这老贼住处是有多豪华。”
李藏正囫囵吞着自己的晚饭,吃相不是很规整,还要一边看图,暗探们纷纷在腹诽,这顶级的阴司使也太不讲究了。
只见图上所绘,石府中引入了山流清泉,自北向南,形成了一汪湖水,湖水之上亭台水榭相连,唯有正中的那间屋子最大,应是石殷本人起居之处。
除此之外,西北与东南方向各有一块较大的平地,西北标了个“仓”字,东南则什么也没有。
小圆道:“我们去时,已是深夜,石府周围却依旧看守森严,唯有西北角上那处灯火昏暗,只有一两个人来回巡视,似是一处仓储库房,而东南方向是一片怪石嶙峋的空地,不知是作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