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多谢十一殿下。”
云惊凰客套完,迈步就要走。
可帝长渊也不气,反倒下了马车来,拦在她跟前。
他颀长的身型在冷白的月光下长身玉立,凝视着她:
“惊鸿神督,你之能力令长渊折服。”
云惊凰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
这么久的交锋,两人也没有伪装的必要。
她直接反怼:“长渊殿下连待你如同手足的九哥也能谋害,如此狼心狗肺,踏月也十分钦佩!”
帝长渊也不气,反倒嘴角露出一抹凄凉苦笑。
“踏月姑娘只知我心狠手辣,又可知我在宫中过的是何等生活?”
“我母妃是个丫鬟,地位卑微。我自幼受尽太子、皇后等所有人欺压。”
“连他们养得一条狗,都能咬上我几口!”
“在所有人养尊处优、众星捧月时,我还需想着今日的一日三餐从何而来,那冷硬的馒头如何吃才能柔软几分!”
他是真的将自己过往、尊严,第一次单独剖析在一个女人面前。
“就连九哥,他是待我好,可他与明妃不过是利用我、善待我之之举、来树立他们的贤名!”
“这世间真诚以待有几分?若真心诚意全力护佑一人,你会让他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大多数时候,明妃在明妃宫里诵经赏花,帝台隐出去云游四海。
口口声声的照顾,不过是他们力所能及的施舍!
帝长渊一向温润的面容冷硬:
“永远不可将希望放在他人身上。
只有自己拥有权利,才是王道!
惊鸿神督,这些道理你应当比我还懂!”
他料定踏月是和他一样的人,又继续道:
“若我不对九哥出手,九哥就会放过我?
宫中本就是弱肉强食,优胜劣汰,枯骨成堆。
我所行之事,不过是想活下来,不过是想拥有与他人相同的尊严、待遇;不过是不想再受人欺压,任人宰割!”
云惊凰简直不想听这番谬论,但帝长渊拦着她,一旦她执意要走,还极有可能引发肢体挣扎。
她暂时没动,在寻思着……
也就是这短短时间,帝长渊那清贵的嗓音又再度响起:
“我在宫中孤身奋战,举步维艰,多年来从未对任何人有过寄望,直到……”
他的目光落在跟前的女子身上,看着她那冷静的面容:
“踏月姑娘,我也盼能有一人,与我相互扶持,共同进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