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藕花海。
这是一大片藕花林,绵长不绝。
在月色下,藕叶层层叠叠,藕花们仿若泛着柔和的光,宁静淡雅。
一叶小舟从上而下、顺水缓缓驶入藕花深处。
云惊凰与帝懿席地而坐在小舟上,中间只隔着一张竹艺小桌几。
郑嬷嬷为了给他们制造机会,都没让苍伐上来。
舟上就他们两人。
云惊凰给帝懿倒了杯茶,小心地看他一眼。
他就坐在她对面,今夜一句话没说。
那巍峨的身躯如同一座山屹立,自带威严。
这气场好像比以往更矜冷……
舟顺流而下,离起始地越来越远。
直到四下无人,确定没人可以听见,云惊凰才将茶递给帝懿,关心地问:
“阿懿,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还是你身体哪儿不舒服?或者有人惹着你了?”
帝懿凝她一眼。
那目光深沉又深邃。
云惊凰皱了皱眉。
按理说能出来,心情应该会很愉悦呀~
难道是……
她想到什么,索性将小桌几移开,放到舟尾。
她往帝懿跟前挪了挪,坐到他腿边,更加放柔声音:
“是不是阿懿看着这样的风景,又想到自己的腿?又担心自己的腿无法恢复,无法再领阅到大好河山?”
“云惊凰。”
帝懿忽然直呼她的名字,目光垂扫向她:
“在你心里,孤是如此悲观之人?”
“这……”
难道不是吗?
以前好几次,她都看到他悲凉、忧伤、忧郁。
今天也没有发生什么事,他还能是因为什么不开心……
她的脸上尽是稚嫩与单纯。
似乎她考虑到的只有他,从没有想到她自己。
帝懿眸中的深厉渐渐淡却一分,嗓音依旧低沉严肃: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如此简单之理你不明,反以身入局、不知豺狼?”
云惊凰眼皮微跳,忽然明白。
帝懿这是在说她今日白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