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王应熊气急败坏的样子,王凌觉得有点好笑。
王凌道:“王大人!你认识孔子吗?”
王应熊被王凌的问话气笑了,不知该怎么回答。
说认识吧,孔子是二千年前的人物,自己岂能认识?
说不认识吧,自己为什么要维护孔子?皆是因为孔子的儒家思想,自己才维护孔子。
这个问话好难回答,但也难不住王应熊,没两把刷子,怎么能当上礼部尚书呢?
王应熊嘿嘿一笑道:“圣人是两千年前的人,我何以认得,我维护孔子,是因为孔子之道,有了它,则纲常正而伦理明,万物各得其所;不然,则异端横起,邪说纷作。是以生民之休戚系焉,国家之治乱关焉,有天下者,诚不可一日无孔子之道也。”
王凌见他侃侃而谈,头头是道,不过在王凌听来,却是一通骗人的鬼话。
关键是王应熊这个卫道者对孔子之道却深信不疑。
王凌笑问道:“王大人,你对孔子的家世了解吗?”
废话,堂堂礼部尚书,大明尊孔崇儒第一人,岂能不知孔子家世?
王应熊白了王凌一眼,说道:“大将军,您若不知,我便给您讲讲。”
王凌接言道:“愿闻其详。”
王应熊又开始如讲书一样滔滔不绝道:“孔子,姓孔名丘,字仲尼,春秋时期鲁国陬邑人,就是现在的曲阜,祖籍宋国栗邑,也就是河南省夏邑县。父叔梁纥,母颜氏,三岁丧父,家道中落,十九岁,娶宋国人亓官氏为妻,二十六岁开始办学传道,三十岁便名气斐然,鲁定公十年孔子升为鲁国大司寇,摄相事,七日而诛少正卯,曝尸三日,鲁国大治,鲁定公十三年,孔子五十五岁,离开鲁国前往卫国。从此开始周游列国十四年,于六十八岁时又回归鲁国,七十三岁病逝。”
王凌道:“据说,孔子是野合而生,这是怎么回事?”
王应熊怒道:“圣人乃如日月,光照众生,我等岂可妄议圣人之隐?”
王凌笑道:“圣人也是人,也是肉身凡胎,也有七情六欲,为什么不可以谈呢?”
王应熊道:“只有乡村野夫,未开化之人才会亵渎圣人。”
王凌哂笑道:“王大人,在您心目中孔子是至圣先师,在我眼里呢,他只不过是个凡人罢了。孔子的母亲颜徵六岁时,孔子父亲叔梁纥已经六十六岁,家里已有妻妾,却还要娶一个年轻的女人为妾,这符合儒家的仁义思想吗?”
王应熊竟然一时没有回答上来。想了半天道:“他爹是他爹,孔子是孔子,孔子没有这样做。”
王凌道:“也对,他爹是他爹,但是两千年前,一个六十六岁的老人,还有生育能力吗?”
王应熊气得咬牙道:“大将军,此乃大逆不道之言,莫要再说了,亵渎圣人。”
王凌哈哈笑道:“孔父叔梁纥肯定没有生育能力,这是一定的,颜徵生下的孔子一定是别人的孩子,但颜徵必须要给儿子找个爹,叔梁纥便将这锅背下了。”
虽然也是读的圣贤书,但是张国维便没有王应熊迂腐,反而听王凌的推理听的津津有味。
张国维插话道:“我觉得大将军的话是有道理的,叔梁纥的正妻生了九个女儿没有儿子,可见他命中便没有儿子,颜徵生了儿子,叔梁纥应该有意为之,毕竟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嘛。”
明朝由于科举制度的更加深入、细致,民间对孔孟之道质疑声也是相当大,所以,王凌质疑孔子,张国维并不觉得奇怪。
其中名噪大明,旗帜鲜明反孔第一人当推王阳明“心学”传人,泰州学派创始人李贽了。
为了反孔,王凌想法弄到了李贽大师的一系列着作,惊为天人,恨不得和李挚秉烛夜谈,可惜,李贽已去世四十多年了,而且是被大明朝廷当成异端邪说投入监狱,李贽在监牢里自杀而亡的,可悲,可叹!
王凌道:“张大人,叔梁纥是有儿子的,他小妾为他生了个儿子,叫孟皮,但是个瘸子,叔梁纥很讨厌他。王大人!你来解释一下为什么叔梁纥死后,施氏便将颜徵及孔子逐出门庭这件事呢?”
王应熊见王凌肆无忌惮的亵渎孔子,很想去将孔家三个女婿叫来,将王凌揍上一顿。
但他只是想想,王凌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土匪出身,敢动他一指头,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王应熊气哼哼的白了王凌一眼,不说话,而张国维却饶有兴致的分析道:“叔梁纥正妻施氏驱逐颜徵而没有驱逐孟皮及其母亲,足可以证明,孟皮乃叔梁纥亲生,而孔子却不是叔梁纥的亲生儿子。”
王凌道:“张大人,我也是这样想的,孔子的生父是谁?肯定不是叔梁纥,这个只有颜徵知道了,二千余年,我们更无从考证,但孔子有大抱负,想出仕做官,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应该也是孔子的思想,在那个时代,没有一个好出身,是很难做官的,孔子懂得这个道理,便咬死自己是叔梁纥的儿子,并且当了官以后,善待孟皮,并且利用权力使其母与其父合葬。使颜徵坐实是叔梁纥的妾,也坐实了孔子是叔梁纥的儿子,使孔子能够走上从仕的道路。”
王应熊气恼的听着,心中却在想:我知道大将军满嘴胡说八道,怎么我却感觉他胡说八道的有道理呢。
不过,王应熊嘴上却气哼哼道:“他爹是他爹,不论他父亲是谁,不耽误孔子成为至圣先师。”
王凌哈哈大笑道:“王大人!错错错,如果他不认叔梁纥这个爹,他不但当不了官,而且连老师也当不成,那个时代,没有人认一个野种当老师的,更别说周游列国,更别说孔子之道了。”
张国维总结道:“非熊兄,你的这一句他爹是他爹,孔子是孔子。这是错的,应该是叔梁纥成了孔子的爹,孔子才成了圣人,是叔梁纥给了孔子一个出身的台子,孔子站在这个台子上才成了圣人,嘿嘿!”
王应熊无语,心道:这个张玉筒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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