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珝没有起身的打算,慵懒抬了抬下巴指向陆炎策:“你大外甥站你跟前,你瞧不见?”
嗓音寒凉。
裴行舟这才抬手摸了陆炎策发顶。
“怎么还没长高?”
陆炎策立时炸了毛:“你这般摸,我真的长不高了。”
裴行舟摇摇首,视线再度挪向苏心瑜:“这位是?”
“快,喊小舅。”陆炎策记着苏心瑜喊他小孩一事,“她与我同辈。”
苏心瑜看了眼陆承珝,见他不理会,而自己又是来做客的,起码的礼貌得要,遂轻轻喊了声:“小舅。”
“不必拘束。”裴行舟颔首落座,示意她也坐下。
苏心瑜便坐回了原位。
“阿策,你们怎么来了庆州?”裴行舟端起茶盏呷了一口。
“说来话长,老五身中剧毒,想请贺进把个脉……”
陆炎策叽里咕噜地把事情简要讲了讲。
“那就在府上住下。”
裴行舟吩咐下人将陆炎策一行带去客房,唯独留下陆承珝说话。
两人进了长廊缓步而行。
瞧着苏心瑜远去的背影,裴行舟含笑打趣:“你陆家收留了不少表姑娘表小姐,这又是哪里来的远房表姑娘?”
“你说呢?”陆承珝反问。
“依你的性子,不该啊,莫非她是阿策带来的?”
陆五其人瞧见劳什子表姑娘,避之如蛇蝎,所以绝不可能是他带来的。
陆承珝呵声一笑,不接话。
裴行舟吃惊:“还真教我猜中了?阿策这浑小子,人小心思挺大。”
陆承珝沉声:“她是苏心瑜,如今是我的妻。”
“苏心瑜?”裴行舟嗓门倏然高了一个度,“她不是陆六的未婚妻么?”
说话时,他站到他对面。
“我知道了,你表面上不近女色,实则早就贪图她的美貌,如今终于据为已有?”
“裴行舟,你胡说什么?”陆承珝这才道,“我遇刺受伤,她来冲喜。”
裴行舟喃喃道:“竟是如此。”
陆承珝适时问:“你在庆州熟悉,可知庆州有什么人会宫里净身的刀法?”
裴行舟蹙眉:“阉割男子的刀法?”
“嗯。”
“谁会此等刀法,我倒是不知。不过我最近做生意结识了一个人,他的养父是宫里出来的太监。”
陆承珝眼眸微眯:“宫里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