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章缓缓抬起头眼圈微红,握在一起的手微微颤抖,唇角嗫喏几下,艰难道:“还请世子尽快入城!”
吴越身形微晃,陈彦方连忙上前不动声色地扶住人。
段晓棠撑住大局,命令道:“将车驾赶上来,还请孟将军上车,与世子细说并州情形。”
吴越眼下的情况,马是骑不得了,说不定什么时候摔下去。
段晓棠和孟章两人半扶半拽,将吴越架上马车。
两支队伍合为一股,三人坐在车中却齐齐无言。
吴越的声音仿佛是从心肺中挤出来的,低沉而艰涩,“父王……”
孟章只默默地点头。
吴越右手撑住旁边的靠墩,维持身体不倒,“究竟怎么回事?”
千头万绪,孟章不知从何说起。
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突厥攻城前夕,王爷旧伤复发,用猛药吊住了精气神。”
“自延州归来后,便卧床不起,时而清醒时而昏迷。”
并州大捷和吴岭病重难支的消息,前后脚到长安。
只怕他领兵去延州时,就预料到这一结果了。
“后来并州大营的人同样生疑,范大将军见瞒不住了,便照王爷先前的交待,推说是偶感风寒……”
吴越目光空洞,反复追问道:“若不用那剂猛药会如何?”
范成达是大吴名将,各处准备妥当,由他全权指挥,不会有多大的问题。
但那是正常情况下。
并州什么鬼样子,各个心里都明白。对外又有突厥强势来攻。
若吴岭战前抱病,军心士气只怕立时就散了。
孟章低垂着头颅,“据太医所言,不用药或许能苟延残喘数月。”
这句话,如同寒冬中的一阵冷风,让人不寒而栗。
谁能想到,有朝一日,吴岭会和这四个字联系在一起。
吴越双唇颤动,“出发时不是好好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