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晓棠实在不懂两人的脑回路,这时候不该先考虑柳兰璧本人的情况吗!
换一般人来,不该考虑她二婚的身份,疑似悍妇的性格……结果这几个先琢磨起人家的门第来。
果然个人努力不如投胎重要。
吴越十指交叉置于胸前,淡定道:“不用着急,先看柳十五娘能不能活过今晚!”
段晓棠惊诧道:“她怎么会死?!”
吴越:“她死,对柳家、对宁六才是最好的。”
柳兰璧香消玉殒,柳家站在不败的道德高点,宁封也不必纠结,只要摆出受害者的架势来,一起向王家发难即可。
他是男人,名节不甚重要。
宁封自我消解,“不可能的,柳家不可能让她去死!”
一个多出“悍妇”的家族,因为一点小事让女人去死,那柳家得死多少人。
在祠堂时,柳家的嬷嬷们不就把她救下来了吗!
温茂瑞看了全程戏,“柳十五娘较真,真有可能……”不用家族逼迫,自己就有可能寻死。
上阵杀敌和眼看一个女子“被迫”死去到底意义不一样。
段晓棠质问道:“你眼睁睁看着她去死?”
吴越轻声道:“我给了她机会!”
让柳家等薛曲宁岩回来再商议一个亡羊补牢的办法。
吴越作为宁封的上司,哪怕年轻也可以代他作主,该娶亲还是该赔偿,都有个说法。非得拖一两天,就是为了让柳家权衡利弊,不至于一下送柳兰璧归西。
柳兰璧自己能不能想开,是她自己的事。真要寻死,柳家人也会拦着,不差这一时半会。
有时候寻死拼的是一股气,过了时候,心气也就散了,好死不如赖活。
世人追捧世家女,除了门第教养,还有德行。大部分“节妇”都是世家女撑起来。
当然她们的婚姻情况两极分化严重,有的从一而终守节到老,有的为了家族利益,二嫁三嫁的也不在少数。
宁封结结巴巴道:“要不给柳家送个信?”万一他们疏忽,可是柳兰璧一条小命。
吴越的眼神如无波古井一般扫过来,“你想和她过一辈子?”
这时候送信过去,代表关心和在意,柳家说不得误会。
宁封可耻地迟疑了,他和柳兰璧的短暂接触着实称不上愉快的回忆。
柳嘉祯将侄女接回柳家大宅,叫几个闺中交好的妯娌姐妹陪着说话开导。再派遣心腹去王家把行李嫁妆运回来,越快分开越好。
柳嘉祯将子侄叫到跟前,艰难询问,“族中有多少外嫁女与夫婿不谐,且没有子嗣?”该劝导就劝导,该说和说和。有孩子的,双方的忍耐度都会深些。
柳星渊摇头如风,“没有了!”
他们先前也以为王琪然只是普通抱怨一回,哪知道心那么毒。
柳嘉祯将桌案上的酒杯猛掷于地,“王九这个疯子!”
气愤是最没有用处的事,柳琬劝道:“伯父,此事该如何收场?”
指望瞒是瞒不住的,本地大户的目光都在别苑和两卫。吴越急冲冲跑到王家祠堂,加之柳兰璧义绝,连嫁妆都拉回柳家,动静根本瞒不住人。
王琪然选择此时发难,就是想抓住两卫在侧,河东不能闹出大事只能快刀斩乱麻的空当。哪知道阴差阳错绑了一个南衙将官。
柳兰璧的安排可以放在后面,爷几个先考虑的是如何从王琪然王家身上撕下一块肉。
末了,柳嘉祯问道:“宁无疆其人如何?”
摆在柳兰璧眼前的无非三条路,自杀、再嫁,或者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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